“我怎么觉得……”封延卿正凝向假扮大梁的云涣死侍,启口之际又涌入一批将士,御林军赶到,兵戎相接,缓解了困局。
“云涣国借献宝图谋不轨,意欲谋害,狼子野心,其心可诛,给本王全部拿下!”宁王骤然喝道。
众将高声应和,如何能在自己的地盘上让别国如此肆意妄为,俱是被激发了战意,而云涣国发动攻击本就是冒险,短攻未得手却是陷入被动。
托亚公主和阿木扎使臣被护着占据殿内另一方,阿木扎使臣眼见殿内情形,直视元景帝身旁的宁王神情愤怒:“宁王殿下,这就不合我们当初的约定了罢。”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这袭击竟是宁王勾结云涣所致!
这不过是电光火石之瞬的事,四名抬笼的云涣国侍从趁机往前,直往宝座而去。先前还歌舞升平的大殿瞬间充满了轰然的爆炸声响,在太监尖声喝斥护驾的惊叫声中血腥味不断浓重起来,整个宴厅陷入混乱。
众人纷纷往后殿涌去,被踩踏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乱哄哄成一团。
沈如意本欲拉着封文静逃离,却被人群冲散,慌张无措中被一双温暖熟悉的大手握住,便紧紧随了那人躲闪。待退到宫殿另一壁,方是看见封晏沉凝的面色,目光紧张查探自个。
“皇上,皇上——”太监扯着尖细的嗓子失控大喊,一壁扶住突然倒下的元景帝发着抖地喊着御医。可云涣的蛮子堵了去路,别说御医,就是连个苍蝇都飞不进来。
宁王神情阴郁,猛喝:“还快不些将人拿下!”
“皇上,皇上没气儿了……”太监抖着手指探过了元景帝的鼻息,一下瘫软在了地上,恸哭起来。
殿内所有人俱是屏息一震,突的下跪,大呼皇上。
“殿下达成所想,又何必装腔作势呢。”阿木扎阴测测开口,依旧是引导舆论。
然其中却有人阻拦他靠近元景帝,似乎远远将人隔离开来。
宁顼暗暗颦眉,与阿木扎暗中交接一眼,被围困的死侍中一名男子衣衫爆裂,猛地震退了钳制他的人,直直扑向元景帝的方向。
“小心——”宁王突的瞪大眼眸,在那人摸向腹部之际同样挣开了束缚……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爆炸声轰的炸开,于元景帝前哪还有宁王身影。大殿内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硝烟味混着血腥气,与血肉渣滓,散落在地。
众人俱是叫这一幕深深震撼,“啊——!”人群中封延卿撕心裂肺的喊声穿透,却是被封墨台死死拦住。
沈如意亦是瞪着眼,仿佛不能从那一幕中回神,攥着封晏的袖子,“宁……宁王……”
这一下,宫中众人俱是炸开了锅,震撼,愤怒,唏嘘……宁王以身护驾的行径,便教太子所说弑父篡位罪名不成立。
废太子宁顼神情诡变,似乎也叫这一变故惊了一瞬,不过片刻便敛下眸子,都死了么……他背向着,几乎克制不住内心的激动。
抚向金光闪闪的龙椅,这……终于是他坐的了。
整个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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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师立时跪在了地上,叩首求饶,元景帝面上笑意凝结。
一时大殿之内无人再敢出声。须知宫中司乐太监各个技艺非凡,已是各种翘楚大家,这琴师竟不能弹出声响,可见这琴非但是模样古怪,弹奏方法也一定异乎寻常。众人皆未见过此物,不知如何操弄,又有前车之鉴,自然再无人敢草率去试。
元景帝脸色渐渐寒了下去,袖中手不由握了拳头暗暗发力。
“此琴利用兽骨来做机关,常人只知这是琴,若是不知道机关如何能拨动琴弦。公主有意隐瞒机关所在,以己之长,显彼之短,可是欺人?”一曲罢,沈如意浅笑道,笑意却未达了眼底,心里头早对其看封晏与她大哥的目光不喜,她先前看过云涣异闻录,如何不知晓这位公主好色强掳男子充入后宫的荒淫做派。
托亚公主神情陡然一变,眉宇间透出怒容,叫人觉得有种恨不能杀之后快的冲动。
“切磋而已,托亚公主若还想开开眼界那朕再遣人去就是。至于和亲云涣之人……朕已有人选,乃是大学士文良之女,此女博学多才通古论今,正合适不过。”元景帝适时启口,下了定论。
封延卿猛地看向,同样扫见了元景帝惊疑的眼神,自古君王多疑,心陡的一沉。
“胡编乱造,吾皇圣明岂会中你们的计!”宁王沉着面色喝道。正是往元景帝身旁去了一步,却不料侍卫俱是护着元景帝退了半步,一双阴柔眸中划过痛意。
“殿下,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阿木扎此时的表现完全是和宁王撕破脸般,咬牙恨恨,“是您说太子已废,元景帝几番病重命悬一线仍不肯放权,您等不及,想借这机会由我们替你达成所愿,可没说要付出我们的性命为代价!”
“休得满口胡言!”封延卿于殿内猛地暴起。
宁王伫立原地,承受四面八方意味不明的探究视线,反而镇定下来般,“临死还要咬上一口,本王……”
“皇上,可否容臣妇一试?”
正当此时,一道女声破寂而出。
托亚公主睨向开口之人,眸中划过精光,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稍稍一侧身,让出了琴。
元景帝点头,面色终于稍稍转霁,“你去试试——”
沈如意便在一片或惊讶或担忧的目光中落了座,轻轻拧动一下,竟有乐声淙淙而出。只见她不待分毫停歇,纤细指端不断在琴弦上翻转捻拨,曲子缓缓流淌而出。与托亚公主的不同,大气不失细腻,抒情不乏激昂,瞧着在座的神情,明显后者更打动人心。
因为云涣死侍身携炸药,战到最后便自我引爆,大大加剧了伤亡。宁王亲自执剑,不顾底下劝阻势要生擒托亚公主与阿木扎使臣来控制,只是刚行到半路,却听到一声熟悉喝令。
“将这些逆贼拿下!”正这时,太子身披甲胄出现殿门口,涌入的一批禁军将云涣国死侍团团围困起,将抓到的一名云涣国探子扔到了殿内大厅。“宁王,你勾结外敌谋害父皇,证据确凿,还不速速伏法认罪!”
太子的出现更是令本来就混乱的场面愈演愈烈,在场的只看见刀光剑影呼啸,而较于明显有备而来的太子,宁王渐是力不从心,不多时便被太子的人控制住。
“你被囚东宫,如何能出来!”
“听闻父皇深陷危机,宁王包藏祸心,本宫当然不能袖手!”宁顼瞥向他,嘴角露出一抹嗜血笑容。随后望向御林军扶着的元景帝方向,痛心呼道:“父皇——儿臣救驾来迟!”
托亚公主和阿木扎使臣的脸色都不大好看,两次受辱,加上大梁皇帝所说的大学士之女,岂不是在打云涣的脸,暗指不开化。
忽而,阿木扎使臣目光掩掩,道是有国宝回礼相赠,元景帝正是心悦之时,哪会拒绝,随即便有云涣国侍从抬上一只木笼子。
华盖揭下,是只五彩斑斓的大型鸟雀,羽毛上华光溢彩,与透进来的光线折射流光几乎刺得人睁不开眼。
“这些侍卫……是那帮云涣蛮子的人。”封延卿看向门口堵着的侍卫,虽然是作大梁将士打扮,可从身形面貌上还是能依稀分辨出一些。而后便分神看向了主座龙椅旁,与元景帝并立一道的宁王,在侍卫团团护卫之下当是安全。
“有些奇怪。”封晏全力护着娇娘,皱起眉头。
封墨台看向封晏怀里的,即便是如此危机时刻,也不见她跟殿内女子一般惊慌失措大叫,刮得他耳膜疼,便不由多看了两眼。
“我没事,文静呢?”她倚靠这那人坚实胸膛,稍是定下心来。
随着问话,她顺了封晏找寻的目光看了过去,待充满硝烟味的浓雾散去,便看见曹骏趴在封文静死死护着,后背一片血肉模糊,明明受了那么重的伤却还是不忘将封文静带去安全处,倒是令人动容。
封晏见文静由曹骏护了安全,眉宇之间有一丝松懈,旁的封延卿和封墨台互相扶着站起,都是在爆炸来临之际用桌子挡了下,并无受伤,不多时便过来与封晏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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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觉得似乎是在斟酌,继而点了殿中司乐太监那一行,“便叫朕宫里的琴师试一试。”
这被点了明的乐师自知这有关国体,更是打了十二分的小心,准备拿出必胜绝技一现。可谁料几番尝试之下竟连琴弦都不能拨动……
托亚公主早料会有此状况,只做了惊诧模样,“此琴在我家乡是再稀松平常不过的玩意儿,难道泱泱大国竟没人会……”
林绍之噙着笑。
封晏亦是凝着,清冷的表情起了显而易见的波澜变化,眼底狂热。
托亚公主本就不喜抚琴之人容貌,如今更对她吸引了她中意男子的目光更是暗暗皱了眉头,暗是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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