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便笑道:“阿爹这样说,可真是偏心六郎。”
语气软糯,倒像女儿与父亲吃醋。皇帝本就偏疼她,这会儿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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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双眸沉晦。
濮阳立即截口过去:“阿爹说你几句,也是为你好,若非真心关心,谁肯费心费力来斥责?阿爹平素与六郎还不够宽容?”
窦回遣人来请,必是经陛下默许,欲将此事在宣德殿中了结了不外传,也是为荆王名声计。可惜,荆王正叫气愤蒙蔽了理智,濮阳梯子都递到腿边了,他仍是不肯就此下了。
皇帝不忍拒她好意,接过喝了一口,犹觉怒意难消,将茶盏在岸上狠狠一顿,盏中水便溅了出来。
殿中宫人一惊,忙都跪下了,口道:“陛下息怒。”
濮阳忙抚皇帝的背顺气,也不说话,只以眼色令宫人将茶盏收拾了。
“七娘之意我明白。”荆王平静道,“陛下不肯赦徐氏,自有陛下的道理,臣也并非非救徐氏不可,只是问一句究竟为何……”
皇帝已不愿听他再讲蠢话了,拍案道:“够了!”
手掌击案,声响震耳,荆王浑身一颤,下面的话不知怎么竟像凝住了一般,吞了回去。
“你退下。”皇帝说道。
分明没什么怒火,便如平铺直叙般不动喜怒,却平白地让荆王方才的满腔气愤与勇气泄了个干净,胆怯、后怕,这才后知后觉地涌了上来,如蛇一般丝丝密密地缠绕,黏腻、可怕。他胆气不足地怔在原地,再一抬头,便见濮阳对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皇帝到底是缓过来了,眉心怒气犹在,却与濮阳温声道:“不必忙了,你也坐下。”
濮阳依言坐下了,这时方柔声劝慰:“生气伤身,阿爹别与六郎置气。”
皇帝对濮阳向来有什么便说什么,这回是真叫荆王气狠了,当下便气恨道:“他平素不是如此不计后果,必是叫晋王带坏了!”
29 第二十九章 (第2/3页)
濮阳见此,暗道,还不算太糊涂。她笑着上前,撒娇一般的挽住皇帝一边的手臂:“荆王兄有过,阿爹费神开导便是,亲父子,何来解不开的结?”又转头说荆王,语气就更缓了,“六郎也是,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这般剑拔弩张?”
意图使二人各退一步。
荆王大约是在气头上,又以为顶撞也顶撞过了,干脆便豁出去了,当下显出愤懑的神色来:“阿爹……”
荆王也不知如何是好,口舌干燥,脑海中空茫茫的,战战兢兢地叩首:“儿告退。”
待荆王离去,皇帝方沉下了神色,目光漂移不定。
濮阳见此,便令奉上盏茶来,亲自端给皇帝:“阿爹消消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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