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时不肯好好吃水果，就是嫌削皮麻烦。这个懒丫头。

只是她不需要知道是他，今天操作胃镜的医生是他医学院的师弟，已经打过招呼，不会告诉她他来过。

没想到的是，在病房门外居然碰见孟西城，很有礼貌地跟他打招呼：“程医生，这么巧。”

他当时什么都没说，抱着球扭头就走了。然而后来他真的送了她一双运动鞋，很朴素的款式，一点也不出挑，却是崭新的，就放在她课桌的抽屉里，用薄薄一层纸和一层塑料袋裹着，没有落款，什么都没有，但她就是知道是他送的。

“你是笨蛋吗？我是肚子疼，生理期，懂吗？我有鞋子穿，不要你给我送。”她有些赌气地拿着鞋子去还给他，自己也不懂究竟在气什么。

程东却说：“我知道，那天我看到了，但也看到鞋子边上都磨开了胶。马上就期末了，你穿这样的鞋子怎么参加体育考试？”

他悄悄伸手，用指腹轻轻替她擦掉。

林初蕊也看到了，扯了两张面巾纸递给他，低声道：“没事，正常的。”

检查的结果也很正常，医生的诊断还是浅表性胃炎，平时注意休养和饮食习惯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脚，有说不出的窘迫。

原来有些东西是她用妈妈留下的胭脂口红也遮掩不了的。

每个女孩子都应该有一双干净、别致又称脚的鞋，关乎体面和尊严。

她的那双鞋，是程东送给她的。

“那你现在好了吗，肚子还疼不疼？”他脸不红来心不跳，推着车走在她身边，“这种事你以后不用不好意思说，我妈就是妇产科医生，我从小听得多，都麻木了。”

莫澜躺在诊疗床上，闭着眼，意识还没有完全恢复。程东看到她手背上苍白的皮肤和青色的血管，忍不住轻轻握了握她的手，冰凉一片。

他想到她今天还没吃过东西，她病房桌上好像有果篮，于是挑了一个苹果，仔细地削起皮来。红色的苹果在他手里缓缓转动，他动作麻利，力道均匀，果皮一圈一圈都不会断开。他把果肉一片片切成小块装在饭盒里，盖好盖子，放在床头的柜子上。

他知道她很快就会醒，醒了会饿，削好皮的苹果放在旁边，她拿过来就可以直接吃。

嘘寒问暖 (第3/3页)

鞋，常常来不及刷洗晾干，她干脆就不穿，常常被罚跑圈之后就出列，站在一边看大家上课。程东碰见过好几次，包括他们“不打不相识”他送她去医务室的那一回。

她嫌他烦，顶他一句：“对啊，你要送我一双吗？”

其实她只是例假来了肚子疼，获准在一旁休息，这是女生的特权，他八成是不知道。

他少年老成，心中多少还是羞涩，寄望于自己伪装的好，她看不出来。

她有窃窃欢喜，回家却闷头哭了一场，万般辛酸涌上来，把枕头都哭湿了。

程东此时抱手站在床边看胃镜的显示，却不得不留意到她闭着眼睛也流出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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