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你的荣幸吗?”他闲闲地说着。
我有些叹气,“太子,这的确是荣幸,可是,太子也知道,什么是出头鸟。”
他开怀大笑,“你这个宫女,的确是与众不同。”
“太子,你为什么总在半夜来呢?”
我忽然的一问,还真把他怔住,“我的事,你一个宫女管那么多?”
“听说秦淮好风光。”
“是啊,秦淮好风光,十里荷香,轻歌曼舞。”谈起来也颇有些扬扬自得。
他瞥我一眼,“你是这般做宫女的吗?你好笨,衣服也不多穿一件。”
我气闷地看着月光,我倪初雪,还真是带着本来的性子,尽管想着要安分,要守规,可是,我还是会生闷气,会无奈。对着太子,也没有跪跪拜拜,人家叫我别多礼,我也不想跪,谁喜欢总是低人一等?
我想,也许日后我会学着控制我这些不该出现的情绪,一是一,不可能变成二的。
他似乎看着我这样子有些开心,笑得高高低低的,好不得意。
天色已经开始蒙白了,再过一些时候,宫女们就会起来了。
我弯下腰,“太子笑完了吗?初雪得去种这天珠了。”
天珠在我的手里抱着,好漂亮,光线越来越强,就越能看得清,这天珠珠圆玉润,散发着柔和的紫色光芒。毛绿绿的叶子,在晨风中轻轻地摆动着。
我满怀的高兴,抱在手上有些沉,不过,是沉得安心和舒心。
一会儿天色亮了些,我就兴冲冲地入了冷宫。
我打开门,正巧,陈嬷嬷也早起了,看到我抱着的天珠,话也说不出来。
我朝他笑笑,“嬷嬷,看,是天珠。”
“哪里来的?”她更惊讶的是这个。
至于哪里来的,我想,还是不要说比较好,一动就制全身,我不想有那么多麻烦,善良的欺骗会更好的。
我轻轻地笑,“嬷嬷,我在门外发现的,大概是昨夜谁送来的,你看,还新鲜着呢。我快些种下去,比那一株还要好看呢。”
“不知谁送来的?”陈嬷嬷低声问,看着我,脸色蓦地一沉,黑着一张脸,说:“倪初雪,你先别动,你老实说,这天珠是怎么来的?”
我被她的样子吓到了,眨眨困涩的眼说:“是在门口捡到的。”
“哼。”她冷笑,眼神如刀一般的锋利,自打我入冷宫,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样的表情,“倪初雪,我以为你不同,原来你是这般,你老老实实跟我说个清楚,你是不是想要害死宁妃娘娘?”
我张了张口,我有些惊讶,我怎么就想要害死宁妃娘娘了呢?如果不是我想着她,我也不会去求人,也不会让太子奚笑,甚至,还说我欠他人情。
“你想骗我,倪初雪,你还嫩了一点,在我的面前,你们都休想打宁妃的主意。”她冷然地说,她张开她的翅,要将宁妃守护得滴水不沾。
我大概知道了她的意思,有些叹息,陈嬷嬷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张开的翅已是无力了,想要保护,但是,她已经老了。
我摇摇头,“陈嬷嬷,初雪发誓,初雪没有这个意思,更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她冷笑,“那这株天珠从何而来?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宫里就三株,种在哪里,我一清二楚。”
“你还不说实话,是谁教唆你拿来的,到时候又想来一个偷天珠的罪名吗?”她说得有些气促,也很凌厉。
她会这么生气地说出这些话,出发点也是为了宁妃好,宫里的是非多,连收东西也得千思万想,这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那事到如今,我就不得不说了,不然的话,陈嬷嬷不会要我种在这里,连我也会赶走的。
我看着她,小声地说着:“嬷嬷,这不是谁放在门口的,这是,这是我向太子要来的。”
她愣住,许久一句话也没有说。
我想换很多人也不会相信的,我吸一口气,小声地说:“初雪认识太子,昨天早上去打水的时候,就碰见了太子,初雪请求他帮忙,为我寻一株天珠。嬷嬷,你可以找一个宫女打听一下,前天夜里,太子有到秋菊院去找我。初雪也不知道,为什么太子会找我,我和他认识,也比较曲折。”我委婉地说着,实在不太好将那天晚上的事说了出来,“我也不知道要从何说起,我一个宫女和太子认识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所以,我就想着,说是别人放在门口的。”
我看她脸上还有着不置信的表情,我举起手,“我倪初雪如果说半句假话,我愿受天打……”
我还没有说完,陈嬷嬷就挡住了我的话,“种下去吧!”
“嬷嬷,你相信我吗?”我以为,她不会那么快相信我。
她感叹地说:“不是他谁还能要得了这株天珠呢?宫里就只有三株,一株是宁妃所有,一株是平贵妃所有,另一株,是在皇上那里。皇上那里的,谁敢开口去要?这株必是平贵妃的。那天我就在平贵妃的宫外,磕了一天的头都没有人理睬一分。如不是太子,贵妃宫里的人和东西,我们这些身份的人要不到。”
我吃惊地说:“嬷嬷,这这么珍贵,我倒是不知道。”冷宫的宁妃怎么也会有呢?
“有些事,你不明白的。好了,我错怪你了,初雪,把这天珠种起来吧,淋上水。”
我们合作,用东西在原地方挖好坑,双手推着泥土盖下去,有一种沉实而又舒服的感觉升起,这样真好,以后不用再提着一颗心了。
月光背着他的脸,我看不清楚他的眼神,但是那幽深的光,还是可以感觉得到。
我摇摇头,“太子,奴婢岂敢。”
风有些寒,喉咙有些不舒服,我轻咳了两下。
他的脸马上变色,一股沉重的气息压着我,声音又变得冷然:“倪初雪你看不起我吗?”
我跪下,“奴婢不敢。”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太子的脾气好像不太好,“奴婢知道太子调走奴婢,自会差人去侍候宁妃娘娘,可是,太子,适应一个人很难的,宁妃身子不好,我也不想离开她。东宫是一个人人都想去的地方,万不是奴婢看不起。”
“宫女也谈起感情来了?”他冷嗤。
不是他要我问的吗?有什么好笑的,本来就是啊,出头鸟,枪打出头鸟。我只想平平安安地过完这三年,遥遥无期一般,好遥远啊。
他也忽然说:“倪初雪,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和别人不同了。连我,都猜不到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你似黠又淡,你可知道,这是我第一次和人这般开心地聊天,不把我当太子敬而远之,这么平淡又舒服。”
我摇摇头,我和他不熟,他的事我不知道。
“你的裸背很美,差点让我认错人。”他眨眼看着我。
我的脸轰地红了,天啊,真是,这太子,我无语。
他站了起来,“你不舒服?”
“还好,大概是今天早上泡了水,所以有些风寒。”
他轻声地笑着,有些意味深长,“倪初雪,你还是一个狡黠之人啊!”
我奉陪着呵呵笑,的确,我没有什么好感谢他的,不是吗?他连着跟我说了两次,就是要我非谢他不可了,而我,拿不出什么。这样一说,他必然是有些愧意在心的。跟我一个小宫女,讨什么谢呢?
他笑起来,让人也轻松了,不似早上那风风火火一般的神色,似要把人撕成两半一样。
他挥挥手,我大步地走开,一会,背后响起他愉快的声音:“倪初雪,别忘了你欠我一个情。”
哼,有什么好记的,他是太子,要什么没有啊。
天天,我们谢恩都不知要谢多少。
天色尚早,我独自一个人不敢穿过那林子里,我也是胆小之人啊,我总觉得那一片茂盛的林子有些让人害怕,像是藏着什么怪物一样,会在不经意的时候,冲出来。
我在外面转悠了一会,呼吸着沁凉的清新空气,却发觉,头更是痛。
“人与人之间是有感情的,慢慢地就生出来了。”
“倒是有几分口才,哪里人?”他有了些意思地问我。
我轻笑,“秦淮。”
我摇头轻笑,“太子自有太子的理由,不过,奴婢有一个意见,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
“废话。”他冷冷地应。
好吧,我总是说废话,明知道他就在听,“太子能否不要到秋菊院来召见奴婢?”
这是关心吗?我真是荣幸,不过,是谁叫我出来的?
“你不问我,为何总是半夜找你?”
我不问,他还真是多理由,他就那么孤单吗?半夜都睡不着。
第十四章 太子赠天珠 (第3/3页)
着不让我看见。
他是不是也挺爱玩的?
“坐下吧!”他拍拍草地边。
“倪初雪,到东宫来吧!”他似是无意地说着。
到东宫,那可是人人艳羡的美差啊,太子如果做了皇上,那么,地位就不可同日而语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当然,他是太子,我不可以这么说他的,我就想一想,谁又知道呢?
我摇摇头,“宁妃那里现在少不了我。”她现在很倚靠我,而且,陈嬷嬷老了,也不能干太多的话,我不能这样自私的,不是吗?宁妃那般的娇柔,让人都忍不住要好好地保护着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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