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暗暗叹气,怎么办?必然是难以找到的。一针刺痛,又拉回了我的精神,全身绷得紧紧的。他一手在我的穴道轻揉,舒缓了好些的痛疼。
施针过后,几乎麻了我的身子,然后他点着一束药草放在带来的小香炉里。淡淡的香味,让我觉得很放松。
他手转到我的腰上,用力地触摸着骨头,然后轻声说:“倒是复原得极快,我的医术越来越进步了。”
“嗯。”我轻声地应着,越来越习惯了他的自大。
脸埋在枕被间,舒服安神的药草味,让我变得很轻松,呢喃地说:“上官雩,我不喜欢在宫里。”
上官雩,傲气太高,还是太不了解我了,抑或是我太了解他了。
我轻轻一笑,“我憋得住。”
他有些气闷,眼皮跳动了下,“好,就憋住它,转过身去,给你施针。”
我看着他,这段时间怎么了,为什么都喜欢送东西给我呢?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紫雕木的盒子,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打开一看,里面放着长长短短,各色名异,笔锋毛色皆不同的笔。有些笔头还嵌着金,有些是通体如碧玉,都是珍贵之物。
我抬起惊愕的眼看他,“上官雩?”
他眼睛睨着房子的上边,唯独不看我,有些傲气地说:“想报恩,用我的画笔,画荷,画天珠,画尽天下百花给我。”
这么珍贵的东西,都要送给我。我心里软软暖暖的,不由自主地轻笑,“你这强盗,要那么多画干什么?摆着也好看吗?”
气压沉得只有两个人的呼吸之声。我连抬头看他的勇气都没有,倪初雪,这就是你的勇敢,真可悲。我暗自嘲笑着,酸涩的心,纠结成一团。
闷,闷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好一会我自嘲地笑着,“当我没有说过,对不起。”
他坐下,转过我的脸让我看着他,一脸的慎重,“倪初雪,你胡说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说什么了,总之,对不起,可以把这些针都拔了吗?”心,乱成了一团,真的是恨自己,为什么就说了出来?
上官雩看了我良久,脸含青色,坐在一边的凳子上,用着看透人心的眼光看着我。我最恨这样的眼光,似乎我**裸一样。
“初雪,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缓缓地说着,声音轻得像是猫滑下树一样。
压在我的心里,却是沉甸甸的。
我咬着唇,不说话,这意思,不就是我说出来的意思吗?难道,他还跟我装假不成?
宫女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上官公子,宁妃娘娘醒了。”
他看一眼我,站起来,挑起唇角说:“一会跟你算账。”
“等等,你的银针啊。”不会气得忘了吧?
“放着。”他冷冷地说着,推开门就出去,再合上。
那声音打得我一个冷啊,天啊,放着,那么简单,放在我的背上,痛啊。
我有说错吗?明明就是说他的婚事,皇上最宠爱的玉贞公主,不要告诉我,他不知道。
唉,可是,我有什么资格和他生气?
他兴致勃勃地抱着一盆莲来给我,然后,又送我这等珍贵的笔,救了我爹爹,也救了宁妃,救了我。他图什么?我闭上眼,只觉得好困,好困。
我不想再惹他生气的,可是,我总是惹他生气,我怎么办?我的脾气,是不是越养越大,越纵容越是嚣张?可是,这又像是心头的一根刺,刺得我浑身不舒服。
迷迷糊糊中,我听到宫女的声音,也听到了七皇子的声音,还有上官雩的,都混合在一起。
直到一阵痛,让我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已是日头正中了。上官雩正绷着一张脸在拔针,窗台上的青荷开得妖娆美丽。
我拧着眉,轻声地说:“上官雩,我又惹你生气了。”为什么,我总是说对不起啊?我是不是总是在闯祸,总是在说不该说的话?
他冷哼,拔完针再一根根地擦着,冷冷地说:“我在等着你的解释,不是你的对不起。”
解释,我有什么要解释的吗?我眨着迷蒙的眼看他。
许久没有说话,一会宫女敲门,“上官公子,药草热水准备好了。”
“抬进来。”他掷地有声,冷淡得像是陌生人。
热烘烘的药草气味溢满了鼻,他看了我一眼就出去了。
等我浑身舒畅地从房里出来,他还在替陈嬷嬷拔着针。
原来是我多想了,他不是要报复,而是就要那么多时间。我不懂医术,他的银针,如有神助,如今的我,哪有那日苍白的气色。
红润润的脸色,腰恢复得快得惊人。上官雩,不愧是京城里的神医。
因为宁妃的病,七皇子让人临时砌了个小房,用来烧水煎药之类的。
宫女大概都去领午膳了,只有一个挨着门在那小睡。
取来一只茶杯,装了些热水放在桌上。我便进去照顾宁妃,她身上的针已拔了,里室一个宫女正在帮她浸泡着药浴。上官雩说,这样可以帮助把身体里面的毒素逼出来。确实是如此,泡过之后,身体舒服极了。我收拾着宁妃的房间,通风了几日,药味也除了大半,不至于让人闻多了会头重得喘不过气来。
她病得很重,咳血症还没好,又来个毒疹,不像我,年轻,恢复得快。
一番折腾下来,就没有了力气,躺在床上,我支起窗,让风轻轻地吹着。
她重重地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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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宫规,他得过了辰时之后,才能入宫的,可是,天才刚刚亮呢,他居然就来了。
“我醒了。”我轻轻地说着,正要下床去开门,他却推了进来。
他满脸的笑意,手里捧着一盆花,“倪初雪,看,这是什么?”
“哦。”我轻点头。
他挑挑眉,“倪初雪,就这样?”
“嗯。”就这样,我才不问。
这是事实,可是,也是我第一次跟别人提起。
他没有说话,手上的力道变得轻柔了一些,不觉得有任何的暧昧,却很舒服。
我轻轻地吐着气,“也把你扯了进来了。”
有丝轻笑声在背上响起,他停下手,走到床头蹲下与我平视,那灼灼如华的眸子看着我,看得我脸又烧了起来。
然后,他得意地笑了:“倪初雪,送个东西给你。”
我惊诧地看着他手里捧着的花,是我做梦都想看到的荷花。
如此的小,小巧的叶子,还有小小的莲骨朵儿,虽然是养在瓷钵里的莲花,可是那清香味,却是不含糊。那叶子,只有我巴掌大吧,他怎么送来如此之小的盆荷?
他眉眼尽是笑,“我就知道你会喜欢,不枉我跑遍了京城寻来。”他将花摆在我的窗台,转过头来看我,身上还带着晨曦的味道,那般的清新。
手在我眼里招了招,“回魂了,倪初雪。”
我眨着眼,诚实地说:“好漂亮。”
“你管我。”他合起放在桌上,“叫你画就画。让你时间多得胡思乱想。”
“真凶。”我头埋在枕间,不让他看到我眼里打转的泪。上官雩啊,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好得让我心酸,好得让人胆怯,让我想入非非了。
他轻笑,“我改便是。”
改,在秦淮,他也说过,脾气会改一些的。那一句我记着,那似乎是一种亲昵的话,深深地在我的脑里刻着。
我心里叹着气,“上官,你什么时候和公主大婚呢?”话才说出口,我心里就暗暗地怪自己了,为什么要说出来?为什么忍不住?
他像是生气一般地吐了口气,又有些无奈,手指轻轻浅浅地敲着我的头,“倪初雪,你还是很会气人。”
我贪婪的眼光,还是看着那舒展着枝叶的小荷,“好美啊。”
“你不问吗?憋着舒服?”他打量着我。
他一手按着我的脑袋,“一天会比一天痛的,倪初雪,你就悠着点。”
心凉了半截,我呼出声:“好痛啊。”
他的声音有些冷:“再不找到毒因,你还有得受。”
我趴在床上,小声地叫:“上官雩,你可要有医德啊。”不能借机报仇。
他拨开我的发,手像是带着热气一样,撩得我也有些昏眩。
针冷冷地一刺,痛得我直抽气,咬着唇,“上官雩,你是不是报仇?昨天都不痛的,今天怎么痛死我了?”好痛啊,连脚趾都缩起来了。
第二十一章 为他吃醋 (第2/3页)
我不下感情,我侍候宁妃的,自然也干净不到哪里去。
天微亮的时候,就听到了进来的脚步声,我正要推窗看个究竟,门就轻敲,“初雪,是我。”
是上官雩的声音,我心里情不自禁地一喜。他来了,来得如此之早,真是不可思议。
“当然了,不漂亮我怎么会搬进来?”低低的声音,带着一丝的宠溺。
我愣愣然地说:“往宫里搬东西,很难吧?”
他“扑”地笑出声来,精明的眼光看着我,意味深长地说:“当然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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