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所有的牵挂与歉疚，压缩成几句温和平静的话语——不提一路上遇到的危险，也省去差点饿死的经过，只说自己已找到稳定的工作，有地方落脚，让爷爷和家人不要为他挂心。

写完之后，他来回看了三遍，反复确认字句没有任何可能暴露行踪的细节，才缓缓将信纸折好，放入信封里。

他捧着那封薄薄的信，好久好久，才轻轻地，像是对待什么易碎之物一样，贴上封口。低头在信封上轻轻一吻，双手合十，闭上眼，无声祈祷。

这时，挺着啤酒肚看起来和蔼可亲的老板罗伯特，正在和后厨讨论圣诞套餐的菜单，一见到小枫提前出现，立刻满面笑容迎上前：「孩子，怎么这么早？今天还没到你弹琴的时段呢！」

「罗伯特先生，早安！」小枫有些紧张地低头行礼，然后把藏在身后的广告单递上前，「我……我是想来应征这个厨房的打杂工作。我什么都可以做，不论刷碗、洗菜、备料，我都能胜任。希望在弹琴之外，能多做一份工作。」

罗伯特接过那张皱巴巴的招募单，没有立刻回话，而是静静地盯着小枫看了一会儿。然后，他轻轻挥退旁边的厨师，亲切地搭着小枫的肩，把他带到靠窗的位置坐下，声音变得格外温和。

——这封信，一定要平安送达，千万不能落入坏人手里啊。

站在一旁的小志，看着这一幕，疑惑更深。他本来还想笑话他，只是报个平安而已，哪需要这么慎重，现在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了。

他从未见过有人写信能如此谨慎，不就是一封家书吗？

小志的眼神渐渐沉了下来，心中升起一股说不出的疑问。暗忖道：”这孩子，到底经历了什么……？”

隔天一早，小枫特地提早来到了餐馆。

「孩子，你为什么这么急着多做一份工作呢？」

「我……我想趁明年二月开学前这段空档，多存点学费。」小枫语气低柔，眼神却坚定，「等学期开始后，我就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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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0 难言的家书 (第2/3页)

气呼呼地捶他。

许久，情绪渐渐平复，小枫才执起笔，在那张选了又选的信纸上落下字迹。

他握笔的手因情绪翻涌而微微颤抖，却一笔一划写得极为端正——他深怕爷爷看出笔迹有任何异样，会以为他受伤或生病，更加担心。

昨日离开前，他注意到门口张贴了一张招募广告——餐馆正在征求厨房打杂的工读生。他猜想，大概是刷碗、洗菜、帮厨那类的活儿。

虽然他已经得到驻场钢琴师的工作，但毕竟一天只有一两小时。即便时薪较高，若能再多一份稳定的工作，或许就能早点存够回家的机票钱，甚至攒些学费。

他在门口驻足了许久，目光落在那张招募广告上，他犹豫了半晌，轻手撕下那张招募广告，暗自祷告希望老板不会觉得他要求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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