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几十年来,她从未敢奢望的。
这一下,她终于忍不住了。眼泪瞬间决堤,哽咽声从喉间涌出,她整个人像是快要崩溃一般,紧紧抓住他的手,潸然泪下:「妈妈错了……隽颢,妈妈真的错了……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小枫……我当时只是……我只是以为,送他去英国避避风头,不会有事的……我怎么也没想到会害他被歹徒抓走……」她的声音微弱颤抖,满是悔意与自责,如同将这些年压在心底的愧疚一口气倾泻出来。
在隽颢有限的记忆里,母亲向来是一个强势的存在——冷静、果断、从不落泪的铁娘子。如今,她在自己面前哭得这么无助,竟让他一时无所适从。
江树仁从小看着隽颢长大,是言正最信任的挚友,也是最清楚他和父母关系的长辈,隽颢眼底浮现的纠结与迟疑,他都看在眼里。深知这孩子只是外表冷硬,其实内里藏着被父母忽视的孤独与压抑,为了避免待会儿,两句不合,母子起冲突,此刻,他不得不先开导几句。
经过二十多年,江树仁终究还是开了口,他拍拍隽颢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隽颢,有时候,眼睛所及的,不一定就是全貌。你对你父母,误解太深。他们从来不是你想的那样无情,他们只是把爱藏得太深。」
隽颢原本微低着头,那双一向沉静如冰的眼睛,忽然微微震颤。他看向江树仁,眉宇间透着压抑与防备,深怕藏在内心深处的伤口被揭开。
她从没想过,有一天,她最骄傲、最疏离的儿子,竟会主动来病房看她。她一度以为,这辈子到死,再也见不到儿子了。
她的心脏剧烈跳动,紧张得不知所措,特别是在她说服小枫离家出走后,她已经认定儿子永远都不会原谅她。可如今,他就站在她面前,目光平静,甚至已走到她的病床边。
她慌乱地手指发抖,连水杯都拿不稳,洒了自己一手,掌心的药丸滚落在被子上,也无所觉。隽颢没有招来仆人,而是自己默默弯下身,一颗颗将药拾起,又抽来纸巾,将她打湿的手仔细擦干净后,重新倒了一杯温水放到她手里。
江树仁眼里满是疼惜,缓声道:「伯父在你父亲身边多年,最清楚他的脾性。每次你重伤昏迷,他不只一次抱着你哭,就怕你真的醒不过来。在你面前那副铁石心肠的样子,全都是装出来的。他对你严厉,并不是怀疑你是不是亲生儿子,他只是想给你一些磨练……」
隽颢的唇紧紧抿住,手指微微颤动,像是压抑着的记忆跟理智在心中挣扎。
「你以为你的母亲不守妇道,其实那都是高茂高盛在搞鬼,你父亲都心知肚明,他不解释,任由他们胡来,只是不希望你打小就过得太顺遂,变成一个纨跨子弟!你母亲从来没有对不起他,相反的,一直对你父亲言听计从,才会让你有所误会。」
隽颢怔住了,喉头有些发紧。他一直以为,自己之所以不被爱,是因为自己不够好。但江树仁的说法,完全颠覆了他的想象。
「我不能再多说了。」江树仁很想全盘托出,却又害怕言正生气,「你父亲宁愿被你误会,也不准我多嘴。隽颢,你千万要记住,别做出让自己后悔一生的事啊。」说罢,他不再多言,径自推门离去。
这些动作,轻柔到让她以为自己仍在睡梦中。她甚至觉得,就算是梦,也未免太过奢侈。
她接过水杯,颤颤地将药送入口中,却因过度紧张,噎了一下。
「咳……咳……」她慌乱间不住地咳了几声,还未来得及抹泪,一只熟悉又陌生的手轻拍着她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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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积蓄许久的指责与愤怒,到了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他沉默地坐到她的身边,看着母亲苍白消瘦的脸,眼底浮现一抹复杂难解的情绪。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更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母亲。毕竟,他们母子,已经太久没有好好说过一句话了。
高云云哭过一阵后,情绪终于稍稍平复。她捏着隽颢递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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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避免正面冲突,隽颢一直采取逃避态度,能不见面就不见面。
而今,她病痛缠身,身体大不如前,作为人子,他心中纵有万般怨怼,也必须耐住脾气,毕竟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他站在VIP病房的贵宾室内,望着那道沉重的门板,思绪翻涌,百味杂陈,一时竟不知该如何面对。
隽颢独自站在原地,气血翻涌,眼中闪过微光,像是千年冰层终于出现了微微的裂缝。
他站在病房外,久久未动,目光沉沉地凝视着眼前这扇门。深吸一口气后,他终于鼓起所有的勇气,缓缓地,推开那道阻隔在亲情之间的墙。
高云云看见门口的人影,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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