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说，不论什么情形下，“华官”都不能登英国船查拿人犯。

“亚罗号”船主是香港人，船员是内地人，但在香港注册，挂英国国旗，理论，算是英国船，不过，国士兵登船抓人的时候，其注册已经过期——问题是，彼时，方并不晓得这个情况。

国士兵登船抓人，还不是英方最在意的，英方最在意的是，混乱之，英国国旗被国士兵扯了下来——英方认为，这是对英国的严重侮辱，方既不能满足道歉、放人的要求，便终于引发了英法称之为“亚罗号战争”的第二次鸦片战争。

“你觉得，”拉格朗迪埃尔说道，“如果我们把‘春红楼事件’汇报去，这个‘节外生枝’的理由，够充分了吗？”

“‘春红楼事件’？总督阁下，咱们还是称之为‘荣盛商行事件’吧！”

拉格朗迪埃尔一怔，随即微微一笑，“好吧，叫‘荣盛商行事件’吧！”

见穆勒没说话，拉格朗迪埃尔说道：“我想，我们倒是可以‘亚罗号战争’为鉴——‘亚罗号战争’是怎么打起来的？咱们这边儿，是因为马赖神父被国政府非法杀害；英国人那边儿，是因为国士兵违反条约，登‘亚罗号’抓捕人犯，并侮辱了英国国旗——”

道光二十四年，即一八四四年签署的《法黄埔条约》，只允许法国在国的广州、厦门、福州、宁波、海等五个通商口岸设立天主教堂，马赖私入广西内地传教，违反了条约，照该条约第二十三款，“佛兰西无论何人，如有犯此例禁，或越界，或远入内地，听凭国官查拿”——国政府逮捕马赖本身，是没有什么可争议的。

问题是，同样是第二十三款，“佛兰西人”被捕之后，“但应解送近口佛兰西领事官收管；国官民均不得殴打、伤害、虐待所获佛兰西人，以伤两国和好”，可是，国政府不但“殴打、伤害、虐待”了马赖——有一种说法，马赖是瘐毙狱的——还砍了马赖的头，这是拉格朗迪埃尔之“马赖神父被国政府非法杀害”之谓了。

穆勒来回踱了几步，站定了，摇了摇头，说道：“这个理由，恐怕……还不够充分。 ”

“我想也是，”拉格朗迪埃尔说道，“毕竟，没出人命，事件的性质，只好算是两国军人打架斗殴——其实，国军人在春红楼殴打法国军人，和之前的法国军人在荣盛商行殴打国军人，性质并没有什么本质区别。”

“不过，”穆勒皱了皱眉，“春红楼的这场架，咱们的人，都是赤条条的，这个，让我来想一想，是否可将之升到对法国军队乃至对法兰西帝国的侮辱的层面呢……”

拉格朗迪埃尔一笑，“将军，果然可将之升到对法国军队乃至对法兰西帝国的侮辱的层面，性质自然不一样，可是，你别忘了，斗殴发生之前，咱们的人，是光着身子的，他们的衣服，不是国人剥下来的——在妓女的床，又是越南的这种鬼天气，我想，没有哪个男人会穿着衣服的。”

穆勒不满的看了拉格朗迪埃尔一眼，心里说：我不晓得啊？用你来说？我的意思是——这个法国军人的衣服，咱们可以说成是被国军人剥下来的嘛！

至于国士兵登“亚罗号”抓捕人犯，是否“违反条约”，却是有争议的。

道光二十三年，即一八四三年英签订的《虎门条约》，有这么一段：

“倘有不法华民，因犯法逃在香港，或潜住英国官船、货船避匿者，一经英官查出，即应交与华官按法处治；倘华官或探闻在先，或查出形迹可疑，而英官尚未查出，则华官当为照会英官，以便访查严拿，若已经罪人供认，或查有证据知其人实系犯罪逃匿者，英官必即交出，断无异言。”

“由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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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噼里啪啦，法国佬打的算盘，听起来很响啊 (第1/3页)

第六十七章 噼里啪啦，法国佬打的算盘，听起来很响啊

“是说，”拉格朗迪埃尔沉吟了一下，“我们要做的，不是要不要‘节外生枝’，而是……促使巴黎下定‘节外生枝’的决心？”

“是啊！”穆勒说道，“给巴黎一个充足的‘节外生枝’的理由！——这个理由，必须充足到可以叫勒伯夫之流闭他们的大嘴巴！”

不过，他并没有反驳拉格朗迪埃尔。

这个假，并不好做，事情发生的时候，妓院里外的人，多了去了，三言两语，能问出真像来。

如果巴黎那边儿本来想找国人的麻烦，还好办些，睁着眼睛说瞎话，头、下头，彼此还可以“默喻”，可是，目下的情形，正好相反——呶，印度那边儿，还要派人过来“考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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