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蒸馏过程,其实就是一个颇为单调的等待过程,除去最开始的准备阶段外,后面就只是长时间的维持水温、然后收集冷凝管处滴落的液体罢了。只不过,对于真心喜欢各种实验的萧燕绥来说,这种等待的过程,充满了她所热衷的技术和科学的魅力,简单却绝不枯燥。
唯一的一点小问题,大概就是,用烧酒蒸馏出来的产物,其实依然会是酒,而非酒精这件事了。
不过萧燕绥本身就只是为了准备一些酒精用来伤口消毒,而非是要求十分精细的实验所需,这点小瑕疵,完全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大概得有一个时辰之后,茶壶里的烧酒已经只剩下小一半了,细颈瓶瓶口这边接连的收集瓶里,也已经有了大半杯的蒸馏产物。
眼看着盘中的冰块也都融化成了一滩水,萧燕绥拿过蒸馏出来的酒精,稍稍靠近自己,然后用手在瓶口轻轻的扇动,使极少量的气体飘过来,闻了闻味道,觉得还行,满意的开口道:“就先这样吧!等水凉了之后再把东西都收起来,明日倒是可以多弄些。”
听到赵君卓的声音,刘氏一直喃喃诵完口中的一篇经书过后,才稍稍转过头来。
刘氏总是带着几分病色愁容的面上依旧几许孱弱的清丽,在赵君卓的脸上,依稀之间还能看到几分和刘氏相似的优美轮廓。
看到已经渐渐长成、越发出色的儿子,刘氏布着几丝细纹的眼角,再也止不住的无声落下几滴清泪来,心如刀绞,几无声息的喃喃失语道:“我们娘俩的命,都是你阿姊用命换来的……”
等她再次悠然转醒时,却是头痛欲裂,想要抬手而不得的时候,顿时悚然间发现,自己竟然被绳索捆住了,身上手臂几乎无法动弹。
本还有些头疼和迷糊的萧燕绥瞬间便被惊得整个人都清醒过来了,她装作依旧昏睡的模样,却侧耳细细倾听周围的声音,确定周遭并无旁的动静之后,才微微睁开眼睛,飞快得打量了一圈周围。
发现自己的双手被绑在身后,萧燕绥缓缓的深呼吸了几下,飞快的冷静下来之后,一边仔细的回想着以前看过的“如何在绑匪绑架时挣脱绳索”的教程,一边打量着关自己的地方,寻找有没有其他合适的能够用来自救的工具。
“嗯,”赵君卓低低的应了,示意云巧退下后,自己便轻轻的退开了小佛堂的门,陪着跪坐在了刘氏身边的一个蒲团上,低声道:“阿娘。”
小佛堂中,除了佛祖,母亲也一直偷偷的供奉着阿姊的牌位。
赵妧娘去得早,未及豆蔻的年龄,因是早夭,又是女子,莫说是进赵家祖坟了,便是一处像样的棺冢都没有。
阿秀虽然不解,却依然还是轻声应下了。
因为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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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城,赵府。
一夜骤风细雨,花褪残红。
小佛堂中,一身清减、愈发弱不禁风的刘氏穿着一身颇为素淡的衣裙,虔诚而谦卑的跪坐在蒲团上,鬓边的发丝沾染了几缕白霜,发间除了两只乌木簪,再无半点装饰。
昨日刚刚和同窗参加诗会归来的赵君卓眉眼清隽、目若朗星,十五岁年的少年一身气度卓然,端得是翩翩公子,那张俊脸上却不带半点笑意。
“小郎君!”见赵君卓步伐匆匆的往小佛堂里赶,守在门前的婢女云巧忙躬身行礼道。
若是没有人惦念着,毫无香火,便也如同那些乱葬岗中飘荡的孤魂野鬼吧……
案上佛香袅袅,满是禅意,供奉的佛祖面容慈悲,仿若普度众生。
然而,自从赵妧娘死后,赵君卓却是再不信这些的……
很快收回自己发散开来的思绪,萧燕绥开口提醒道:“阿秀,你们注意着些,千万别让砂锅里的水烧开了。”
萧燕绥坐在矮凳上,包成白馒头的双手乖巧的放在膝盖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整个山寨版的酒精蒸馏装置,神色间极其认真和专注。
“是,婢子记下了。”阿秀和另外两个人都点点头。
赵君卓低声应下,微沉的目光扫过赵妧娘的牌位,心中却闪过了一丝复杂。
——说起来,其实温度计的原理也挺简单的,只要有一根极细的玻璃管,然后在里面装上大约三分之一的有色煤油,接着将玻璃管密封。把玻璃管放在沸水中,标记煤油所在的刻度为100摄氏度,再把玻璃管放在冰水混合物里,标记煤油所在的刻度为0摄氏度,0和100之间的刻度均匀分割就可以了。
只不过,温度计的制作难度在于,唐朝时期的玻璃制品,其实是琉璃,和后世光亮透明的玻璃,从成分到工艺,都存在较大差异。即使萧燕绥自己的妆奁里都有好几件珍贵的琉璃饰品,但是,想要再去弄个极其细的玻璃管本身,却十分的不容易了。
第 38 章 (第2/3页)
寂然无声,竟是连山林间的鸟叫虫鸣都比别处少些。
萧燕绥心中的困惑也只不过是一闪而过,前面院落到了,那僧人领着她进了屋舍,便退了出去。
云岫上前铺好了床,萧燕绥上下眼皮几乎已经粘在了一起,很快便躺在床上睡着了。
赵君卓在赵家这一辈本是行三,只是,自从五年前,赵君卓的父亲和宠妾、连同妾室所出的子女,以及赵君卓的胞胎阿姊赵妧娘一夕之间一起去了之后,赵府之上无不胆战心惊,赵君卓又是最厌别人称他“三郎”,府上的人便全都悄不声息的改了口,直接称小郎君了。
“母亲可好?”赵君卓站在小佛堂的门前,略一驻足,沉声问道。
云巧忙答道:“娘子今日醒得早,寅时便已经起了,一直在佛前诵经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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