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下了脚步，额头冷汗直流，眼睁睁看着那个脸色虚白的男人抱着昏睡的女人站了起来，真的是很缓慢很缓慢的动作，每一个轻微的动作过后男人脸上痛苦的神色便多了几分。

终于男人还是重新站了起来，昏黄的阳光下，他脊背直挺，一步一步向惊尘殿走去。

倾瑶便站在惊尘殿前高高的台阶上看着他，熹微的日光落在她发间精致的珠翠上，金灿灿的光芒惹得人心底发毛。

她攥紧了剑柄，收手的时候鲜血再一次飞溅，有几滴落在眼睫间，眨眼的时候粘腻在眼角，视线开始模糊，连面前伸手就可以碰到的人都看不清楚。

还是笑，她笑得是撕心裂肺，笑得眼泪横流。

“灯花耿耿漏迟迟，人别后、夜凉时，西风潇洒梦初回……谁念我，就单枕，皱双眉。”

凡世里是她不管不顾地扑到他身边，毁了他与倾瑶的婚事。

扶柳岛内也是她一厢情愿动了心，人家从未将她放在心上。

罢了罢了……她合上眼睛，喉咙里发出一声沙哑的笑声，再没了意识。

断断续续的声音如被风撕碎的棉絮突兀地响起，她一面念一面后退，踉踉跄跄地倒在如血的残阳里，流着眼泪看着面前高高在上的男人。

“锦屏绣幌与秋期，肠欲断、泪偷垂，月明还到小窗西……我恨你，我忆你，你争知。”

有猩甜的液体涌上喉头，她仰头拼命往下咽最后还是一口残血喷了出去。

泪水、血液、流云……无数残影纷纷杂杂自眼前飘过，她无力地瘫软在漫天流云之中，眸瞳里倒映着勐泽慌乱的身影。

他踉跄着向自己走来，嘴唇翕动不停唤着她的名字，鲜血淋漓的双手剧烈地颤抖，脸上是她曾见过的惊慌失措。

回到九重天的时候勐泽一身白衣已经被鲜血染个通透，连带着朝暮浅紫色的纱裙也遍布着污渍，两个人都是以极其狼狈的姿态出现在南天门。

守门的两位天兵望着来人惊讶地长大了嘴巴，还没来及上前询问情况，勐泽就突然摔倒在门前的白色理石上，莹白无暇的石面立即爬满了一道道鲜红的印记。

其中一位天兵已经往前迈了一步，涌到喉咙的话还未说出来，倒在地上的人猛地抬起了头，那眼神中的杀气实在太重了，重得仿佛下一秒自己就会变成那人手中的一抔灰烬。

从前他就觉得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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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泾渭分明 (第2/3页)

淬了毒一般阴狠，“我从未想过如此，苦苦相逼的一直都是你们。”

雪白的剑芒划破流云直抵勐泽的胸膛，她眨了眨眼睛发了狠地刺了下去，利剑冲进血肉时发出一声痛快淋漓的声响，鲜血溅到脸上时一片冰凉。

她抬手抹去了脸上的斑斑血迹，仰头大笑起来，“勐泽啊勐泽，你这个人可真是狠心，真是狠心！”

流落凡世时，她从暮堇崖上跳下的那一刻他脸上便是这样的神情。

慌乱、心痛、怜惜、绝望……复杂得好像天都要塌了，复杂得让她有种自己被深爱的错觉。

可是，怎么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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