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呢？

哦，那个人，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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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康啊，高资啊，瓜洲啊，织里啊……

一地的头颅齐齐升起，无数张嘴喷出铺天盖地的血液。

我惨叫一声，大汗淋漓滚下了床。

吕文焕眼眶中居然有泪光闪动，接着发出一个惊心动魄的誓言：“一月之内，献城十座。”

英雄还流泪？我只记住了他眼中那丝泪光。

睡在健康行宫宽敞的寝室里，即便梦中，那丝泪，仍让我的心揪揪的痛。

贾似道幽幽地说：“你欠我几百条命！”

“你欠我的命。”

“还有我。”

我做了一个梦。

夕阳如血，大地如血，血迹斑斓的山岭坳间滚满一颗颗头颅。

头颅大张双眼，直盯盯看着我，露出诡异的笑。

嘴也张开，白森森的牙齿挂着血丝，甚至还能见到零星的肉末。

头颅说：“还我命来……”

“我。”

贾似道白发苍苍的皓首之后，出现三个人头，明教勇猛天王，散人刘大海、成英，三颗头颅狞笑，血水挂在嘴角，连成了丝。

“还有我们，我们，我们……”

还有吕文焕，那个被我逼降的可怜人。

第一遭，袁筝子用我之计逼他投降元军，吕文焕受尽了骂名。

第二遭，我劝他自烧粮草，断了后路。而后秀王依我之计困他十天十夜，他再降，再次受尽了骂名。

十三世纪的城市没有街灯，入夜已深，站在大殿之上往外望，健康全城灯火零星，尤如坟墓里的守望，那灯一盏两盏三盏，稀落散乱，不经意流露出刻骨铭心的寂寥。

杀了多少人？

政争诛贾党，为战焚城烧百姓，抛弃伤兵。又有，取悦圣上，泯灭良心杀明教的将领。

第六十九章 骊歌 (第1/3页)

也许我利用了他，但他确实是一招妙棋。我说过，吕文焕之降盘活了整个战局。

那日福锦记之会，临别时我对他说：“生死不二。”

说得斩钉截铁，甚至杀气腾腾。

我飘忽游荡，脚下沾不上半分泥土，眼望满沟满壑的头颅，我焦急地辨驳：“为什么要还你们的命，什么时候欠你们命了？”

便见一颗血淋的头颅冉冉升起，到半空，与我平行。

那熟悉的白发，那双忧愁的眼睛，看着他，我几乎肝胆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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