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着几天没有跟小团体一起回家，约了三班的钱永一起打球也没去，今天中午跟他们说好放学一定好好打一场，现在送完程均，就要赶紧赶回学校去。

回学校的路上顺风，脸没有来时被风吹得那么痛了。陆鸿明腾出一只手把快滑下去的书包往肩上扶了一把，又想起刚才非常不愿意让他去接的程均为难的样子，心想这两天做好事上瘾了，怎么看自己都贱兮兮的。

程均拖着脚步慢慢往大伯家走，风太大，吹得脸疼，但是家里天天等着他做饭，他不能回去的太早。陆鸿明送他只是一次两次，可他今天早了，就说明以后的每一天都得早，程均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那几年，这件事成了他们班级里的一个默契十足的笑点，到最后单靠捐款两个字，就能引发一片意味不明的笑声。

程均说不清自己心里什么感觉，他先毫无准备地给人欢快地抛起来，却在他升空之后才被发现自己“原来”是这样的人，然后下面原本和他“要好”的人一哄而散，他就只能本能地抱着头尽量少受伤地掉下来。

好在抛得并不高，所以

说起来，陆鸿明这样突如其来的示好虽然让程均意外，但却没带来多少疑惑。他父母双亡，现在的监护人大伯家里吃着低保，这样的情况无论走到哪里，都很难不引起学校和老师的注意。

所以这样突然被强行往手里塞善意的经历程均当然有过，那些窥探到一丝事实的人经常对他表现出类似的好奇，程均知道，刚开始时候的可怜是真的，不久之后感觉到的无趣也是真的。

他现在就在等着陆鸿明的好奇劲儿过去。怀着一些忐忑，一些失落，还有很少很少的难过。

上小学的时候，曾经有好心的老师，在了解他的情况之后，发动班上的同学为他捐款。但那最后演变成了程均的噩梦，因为他大伯母尝过这件事的甜头就再不肯轻易忘记，隔月就到程均班主任办公室哭穷，没完没了。

起先对他友善的同学也渐渐在两三次“捐款”之后讨厌起了程均，班干部带头不跟他讲话，把课间从同学手里收来的一沓五毛一毛扔在他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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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第2/3页)

果然，这是个无解的题，每次陆鸿明问到这里，程均就不说话了。

“那你往前走一个路口就行了，等我来了穿上衣服，不然……”陆鸿明也不是个好说话的，他说：“不然我就把你的事告诉同学。”

程均拽着书包带子，呼出的热气从围巾里飘出来，陆鸿明听他很轻地“嗯”了一声才罢休，一转车把掉头走了。

小孩最不懂伤人的厉害，但他们天赋异禀，简直算是无师自通。

他们不跟程均讲话，可会故意讲些话让他听到。

那时候他的前后座都经常聚起两堆人，肆无忌惮地大声讨论这次“捐款”之后，又有什么零食不能买了。程均的同桌也参与进去，警告他们：“小点声！人家大伯母可厉害了！”明明没什么好笑的，偏偏每次都能惹起一大片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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