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质上也是个正义观念相当坚定的好人,但顽固的那一面又让他自然的、将对于政府的忠诚放在第一位。
所以在艾丽卡说帮助弗雷斯凡的民众时,战国本人没有任何排斥。
当协议达成之后,艾丽卡宫喝光了茶水出门,等在门口的女仆长鞠躬行礼。
宫不甚在意的点点头,状若无意的让她留下一只私人电话虫给战国大将。
女仆长愣了一下子。
讲道理,让艾丽卡直说的话,她大概会把世界政府这群人直接比喻成吃人血馒头的疯子,然而现在她的交谈对象是战国——一个绝对忠于政府,甚至于坚持以维护政府为己任坚持了一生的男人。
哪怕她真的对政府有意见,也不可能说的那么直白。
战国会给她尊重,是因为她是政府的一份子,是未来会站在金字塔尖上的五个人之一。
“无妨的,据说那种果实能治愈一切伤病,大将愿意找,就让他找吧,刚好弗雷斯凡那边的人正吵得我脑仁疼,找到了选个人吃掉,去处理一下也好。”
海兵中尉甲:我去大将怎么干这种事!?
海兵准将乙:这不是拍……那什么吗!?
战国坐在办公室,面前放的,正是艾丽卡宫自己带来的、非常详尽的有关手术果实的资料,不由默默的黑了脸。
艾丽卡其实没有随便拿别人名声开玩笑的意思,她会拜托战国,就是因为他是个值得信任的好人,还有他对待政府足够忠诚。
“我知道的。”
她不动声色的接过茶杯,打断了她的话,在玛西亚担心的目光下,冷静的说:“我只是去看看而已。”
所以这次拜访与弗雷斯凡无关,艾丽卡宫是抱着难得的慈悲心,找人了解了一下儿时的玩伴。
所以战国大将也并不是想要拍马屁什么的,只是为了自己捡回来的、那个被玛丽乔亚的驱逐的义子着想,想用那样一颗可以救回艾丽卡宫心爱领地的恶魔果实,给那个孩子换一个自由的身份。
他毕竟被驱逐了,当海军便要呆在马林梵多,若是再被针对,要怎么活下去呢?
心怀慈悲的艾丽卡宫,苦心孤诣的战国大将。
这样就很好了。
所以在明面上,寻找果实的事情都是战国大将的属官出面的,手续审批也是海军回复,甚至于这次交易,也是海军内部处理的。
一切与圣地里的艾丽卡宫无关,哪怕她是大督查,但是她不稀罕管这事
“所以艾丽卡宫怎么能出现在北海呢?”
艾丽卡看着小船远去,呼吸着冬岛寒冷的空气,突然觉得自己活得真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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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拉法尔加≈8226;d≈8226;瓦铁尔≈8226;罗,白城弗雷斯凡出身,在失去了家人以后,现在世界第二喜欢的是海军大将战国,也就是柯拉桑的义父。
因为在之前的通话过程中,他知道了那个男人一直在寻找手术果实,就是因为想要救弗雷斯凡的民众。
他是个好人。
而他全世界最喜欢的人,也就是柯拉桑,即唐吉诃德海贼团的二代红心,船长的弟弟唐吉诃德≈8226;罗西南迪。
全世界最喜欢他——哪怕他既是海军,又是天龙人。
加这句哪怕,就是因为在特拉法尔加罗先生的世界里,最讨厌的那个人,她既是海军,又是天龙人。
不,讨厌这个词的词性过于轻了,说是憎恨要更加合适一些。
——克斯莫罗≈8226;艾丽卡。
罗整个人窝在箱子里,死死地咬住下唇,抽噎的声音全部憋在嗓子里,进而被扭曲成了一种很奇怪的声音。
箱子外,这个世界上他最喜欢和最讨厌的人,正隔着三步不到的距离对峙着。
其实并不算对峙,因为那个女人就是柯拉桑专门找来的。
“他几岁了。”
隔着箱子,外面传来的声音有些失真,在罗十岁之前,那道声音于他来说,是童年里一件挺值得提起的好事。
而十岁之后,那就是他记忆里,这世界上最难听的声音了。
没等一会儿,传来了柯拉松的咳嗽声,罗都能想象的到,他一定是一边笑的蠢兮兮的,一边吐着血回答。
“罗十三岁了哟。”
“是吗。”
罗知道,那道声音一贯是没什么多余意思的。
曾经她就那么摸着他妹妹的头,拿着小女孩送给她的野花,用完全可以解读为温柔的表情,说了一句:“是吗。”
之后,她也可以同样毫不犹豫的把他们全部送进地狱。
其实罗那时候还小,后面经历的事情混乱又繁杂,这个女人的从声音到脸他从来就没记住过。
他记住的,只是那种憎恨的心情而已。
那一天,直到柯拉桑挂断电话,他都没有听出来电话那一边的人是谁——但当他柯拉桑告诉他那个女人是谁的时候,他记忆中的憎恨却自动的补全了一切。
那些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好像突兀的都清晰了起来。
夏天的城镇街头,有人撑着伞的女人穿了一身白色的长袍子,弯下腰拍了拍他妹妹的头,脸上的表情他不记得了,但一定是一种掩藏极深的虚伪,眼睛里的恶深重的让人发抖。
不,她应该是很漠然的。
罗的耳边交替响起柯拉松和那个女人的声音,脑子里乱糟糟的回忆着那些让他咬牙切齿的事情。
那年冬天的港口,混乱的枪炮声和烟火弥漫着整座城镇,换了一身军装、但同样白的虚伪的女人冷酷的站在珠光宝气的大船上,下令说这里的人一个都不准离开。
她说她的奴隶别人不准动。
罗当时没有任何真实感——在这个国家被战火和病痛缠绕的将要垮掉的时候,那个女人冷酷的说他们都是她的奴隶。
战火远去了,但灵魂上的枷锁却压垮了这个国家。
来年的春天,那个女人像是将喜欢的首饰放进盒子里一样,用围墙把所有人都围了起来。
克斯莫罗≈8226;艾丽卡的脸啊,在罗的印象中只有一片模糊。
那一定是苍白的如同一张面具样的脸,带着扭曲的眼影和可怕轮廓,还有一双让人觉得可怕的眼睛。
但是柯拉桑又说那个人是值得信任的。
多弗朗明哥。
罗念叨着这个名字——这个男人想要让自己的亲弟弟吃下果实,用弟弟的命换自己一个长生不老的机会。
某种意义上来说,多弗和那个女人都是可怕的人。
怪不得有过婚约呢……
此时,箱子外的交谈还在继续着。
“因为多弗从来都不会和你抢东西啊。”
似乎是因为那个女人问了为什么会把他藏在箱子里的话,柯拉桑这样回答了她。
“箱子里装的,只是财宝而已。”
柯拉松低着头,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如果只是一箱财宝而已,只要你站在这里说想要,多弗一定不会和你抢的。”
艾丽卡没反驳,因为她觉得这话的逻辑没毛病。
“放心吧。”
柯拉松拍着身后的箱子,带着种如释重负的表情,告诉她:“罗不会发出任何声音的,何况你在这里呢……”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只要你在这里,哪怕有些小瑕疵露出了马脚,多弗也意识不到的,等他想起来不对,估计也晚了。”
“何况现场发现了又能怎么样呢?”
柯拉松对着飘雪的天空笑了:“说起来,如果你抱着罗,正大光明的说要带他走……”
那促狭的表情,让他画了妆的脸稍微有了些小时候的样子。
“你猜,多弗会怎么做呢?”
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
当然是让她走了啊!
多弗不会跟她抢任何东西,所以理所当然的,包括了吃下手术果实的特拉法尔加≈8226;罗。
这逻辑,没毛病。
结果那女人脸色苍白的问他:“你想杀了我吗?”
香克斯茫然的摇头。
她接着问:“泄愤,拷问,或者折磨?”
红发特别爽朗的就笑了:“要折磨把你扔海里不就行了?世界上最痛苦的死法,大概就是眼见着自己被海鱼一点一点啃食干净吧?”
艾丽卡似乎觉得也对,幅度很小的点了点头,然后问他:“那你这里有稍微柔软点的东西吗?这床硌着我了。”
香克斯哭笑不得的点头:“可以啊。”
因为最开始的印象里就有这一条,香克斯还算适应良好,打开柜子准备再扯一床毯子出来。
艾丽卡的眼睛半阖着眼睛瞟了下他手边:“有再软点的吗?”
“你还……真任性啊。”
最后香克斯又抽了条毯子出来,走到床边准备准备把她拉起来,还在嘟囔着:“这条毯子给你了,我今晚只能穿着外套睡觉了啊,想到你很娇气,没想到这么娇——”
时间静了那么一刹那。
“不至于吧?”
香克斯那一瞬间都有点怀疑人生了,他不过是拉了一下手腕而已,又没有拿出砸海王类的力气,但是他掌心环着的那只手腕,却飞速的蔓延出了一片血红色,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紫,最后成了一块看起来格外吓人的於肿创伤。
香克斯瞳孔一颤,最后若无其事的松了手,然后试探着用拇指按了按她的手背。
青紫色的指印在三秒钟之内飞速出现,被按了一下的人懒洋洋的掀起眼皮扫了他下,艰难的抬了抬脸:“不用试了,就是这样。”
居高临下的角度可以看的很清楚:她压住自己手背那一面的脸颊,出现了密集的血点,手背上也是一片又一片的红血丝。
“不是……”
“今天早上捞你起来的时候,”香克斯舔了舔唇角:“貌似还不是这样的?”
这种连自身重力挤压都会皮下出血的状态,也太……
时间又一次静止了。
半晌,艾丽卡面无表情的眨了眨眼睛:“是吗。”
“嗯!”
香克斯简直想给她比划一下,但是下一秒,又看到她衣袖边上蔓延而出的淤青,紫的都有些发黑了,瞬间想到她刚才撑起来抬头的那个动作——她只是用点劲撑着床板……就是这样的结果吗?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但这也相互的太可怕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在香克斯期盼的眼神下又喘了口气,说:“是吗。”
“……你生气了?”
“没有。”
艾丽卡说话的声音特别小:“刚才昏了一下,这会儿醒了。”
红发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她的手腕,最后表情微妙的问:“你刚才是疼晕了?”
灯光下,那女人慢悠悠的动了动眼睫。
停了一会儿,她开口反驳:“饿晕的,刚才给我疼醒了。”
香克斯站在床边看了半天。最后回了一句“是吗”。
——他发现无话可说的时候,这真的是个特别好用的词!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香克斯本来还想说将就一晚上吧,但总觉得她的身体状况太可怕了,就这么放着也不行。
脸压在手背上的重量都血管破裂了,现在整个人摊在硬板床上——那背上的痕迹还能看吗?!
“还行吧。”
艾丽卡“听”到了一股微妙的抓狂,淡定的动了动肩膀:“皮下出血的痕迹不会很重,你衣服还挺软的,就是没铺平、褶皱太多了,硌到的地方可能会严重点。”
所谓的疼痛期,可不单只是干疼,人造恶魔果实是完全改造了她的身体,而当果实的力量进入休眠的时候,支撑身体的力量自然就会消失,说句一碰就碎不算夸张。
一般情况下,虚弱期她只会呆在安全的地方,玛丽乔亚和蓝尾雀号上都有整套的装备,绝对柔软的寝具、可以在最大限度上保证她躺在上面的时候,背后不会完全青紫一片,而盖在身上的东西也足够轻薄,既保暖也不会耽误她呼吸。
灯火慢慢暗了下来,耳边的海浪声越来越清晰,香克斯站在床边,眼神忽明忽暗的看着艾丽卡,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饿的话,我给你搞点吃的?”
“不用,我吃不下去。”
“哦。”
天将将亮起来的时候,红发在船舱的底层翻了一大堆东西出来,这些大都是他们的战利品,还有闲着没事抓的猎物那里来的,于是出现了文章开头的那一幕。
到了第二天,艾丽卡的精神好了一些,就开始观察起这艘海贼船来。
雷德佛斯号是单桅帆船,红发船上的人也不多,甲板上一片安静,班≈8226;贝克曼送早餐进船长室的时候,出乎意料的看到她很安静、甚至可以说非常淡定的,透过窗户在看海鸥捕鱼。
“你抽烟啊……”
她抽了抽鼻子:“抽烟就离我远一点吧。”
“喂!”
艾丽卡摇头,很缓慢的说:“我现在很脆弱,鼻粘膜也会变得很敏感,哪怕一点点烟味,我也会打喷嚏的。”
这话刚说完,香克斯也从外立面进来了,除了烟味,他还一身的酒气。
——大清早的就喝酒,这群海贼还是想的太开啊!
“你要打喷嚏?那——”
“阿嚏!”
话还没说完,某人轻轻动了动,打了个观感上十分清秀的喷嚏。
然后平气,淡定的缓了缓,张嘴吐了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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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访!
那帮自大的家伙居然也会用拜访这个词!
然后克斯莫罗艾丽卡宫就拄着手杖,倨傲的在一众海兵的注视下, 走进了战国大将的办公室。
战国坐在办公桌后,一时搞不明白她到底想说什么,于是从抽屉里拿出一包仙贝,板着脸咬了一大口。
艾丽卡宫似乎被这“咔嚓”一声脆响惊到了,用一种相当惊异的眼神看了看他。
战国适应良好。
站在大将办公室门口,在来来往往海兵的注视下,艾丽卡宫无可无不可的说:“战国大将想为我寻找传说中的手术果实,以后你负责接通消息。”
嗯?
奴仆长的眼神不受控制的王办公室内部转了一圈。
找那个……做什么?
艾丽卡宫的笑声轻的仿佛只剩下气音。
“我觉得弗雷斯凡的人很可怜。”
“嗯?”
等会儿——
在战国的记忆里,这位殿下一贯冷硬的不行, 深得五老星的赞许,甚至被赋予了相当多的特权和势力, 但是上来就说这句话……
他皱起了眉头,回忆起前几天圣地派出去的军舰,突然觉得自己貌似不需要为弗雷斯凡的战乱烦恼了。
于是那天回到玛丽乔亚,当母亲玛西亚问她怎么会突然去拜访战国的时候,艾丽卡笑着说:“我是去看罗西南迪的。”
彼时,战国刚刚将满身是伤的柯拉松救下,给了他作为一个海军活下去的人生目标。
罗西南迪这个名字,让玛西亚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
那不是堕落者吗?
于是妈妈苦口婆心的劝诫道:“艾丽卡……”
然后艾丽卡宫开始自顾自的说些闲话。
“弗雷斯凡的事情,处理方式不够妥当。”
“政府依靠铂铅获得了大量的利润,但弗雷斯凡的民众不该为此买单。”
“超人系恶魔果实,手术果实。”
这是艾丽卡查阅了大量资料得到的结果,那种果实是超人系里bug一样的存在,甚至于拥有的效果。
总之如此这般说了一大堆,战国大将撑着下巴听着,双方都对结果相当满意。
但同样,现在作为海军大督查的她也只是战国的同僚之一,而在佛之战国的价值观里:不服从政府的命令,那就不是海军!
所以艾丽卡甚至没说这样的话,在不指摘政府任何行为的情况下,直接跳到下一步。
——如何解决问题。
75.水之诸神 (第1/3页)
此为防盗章手术果实是她千辛万苦的找的, 五十五亿贝利是她想尽方法凑的, 然而这些一点都不能让别人知道——宫围住了弗雷斯凡,只能是因为占有欲强烈, 不喜欢别人动她的东西,不代表宫会因为心疼怜悯,为了这些奴隶花费心力去做些什么。
对天龙人来说,奴隶死了, 再去找就是了,作为既定的继承人,为了玩具真情实感劳心劳力,那不是本末倒置吗?
几年前, 某月的某一天,正在苦恼弗雷斯凡和邻国战火的仙石大将佛之战国, 接到了世界贵族的拜访帖子。
至于铂铅病……
“铂铅病是该处理了。”
艾丽卡宫的下巴和脖颈是个九十度的直角, 睫毛压得低低的, 眼神在茶几上扫来扫去, 指尖晃动着,挑了个顺眼的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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