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粗壮军汉将拳面在短衫下摆上摩挲了半天。待到疼痛稍缓,看到对面一身铁甲的对手并未再动,他便冷哼一声,而后问道:“你是谁?军中规矩你是不懂,还是皮痒欠揍了?”
李延炤双眼眯了起来,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位粗壮军汉。鼻腔中却已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淡淡道:“操练时间,尔等装作伤病,在营中博戏。却不知按军律,该当何罪?”
李延炤这句话一出口,空气便仿佛突然凝固了一样,屋中再也无人出声。那粗壮军汉面庞上的肌肉也随之扭曲了起来。他死死地瞪着李延炤,面目一会狰狞,一会犹疑。不过也只短短几息光景,他便仿佛做出决断一般,平静下来。
当看到他的面容之后,屋中的这十来人,俱是魂不附体。纷纷跪倒在地,连声告饶。只有方才与他较劲的那名粗壮军汉,一脸不敢置信地看向他。
“李……李司马……”那粗壮军汉口中喃喃念叨着,双膝一软,也已经跪倒在地,神情木然地呆跪了半天,随后却像个孩童一样,竟掩面而泣起来。
“我在曹司马处,等着尔等前来领罚!”李延炤说完这句话,便大步行出这间屋子。他右手手掌中不断流出的血,顺着他的脚步滴落到地上,形成一条断断续续的血线,一直开始向着门外延伸过去……
李延炤只见那粗壮军汉面上开始浮现出一抹笑意,而他的右手,却已是悄悄向一旁床铺上放置着的一柄刀伸去。他淡淡地说道:“既然这样,我等便不能留你了!”
言罢,空气中寒光一闪而过,那军汉已是抽出了床铺上的那柄环首刀,用尽全力将刀收在腰间,而后疾奔着便向李延炤身前冲来,手中的刀随之便飞速刺出,刀尖直指李延炤胸口护心镜罩不到的一侧甲叶而来。
虽然身披铁甲,但是李延炤心中却是无比清楚,若是被刺中,那些甲叶并不能抵御刀尖的刺入。而这个时代,胸腔破裂,与外界空气接触,最直接的后果便是像当初倪从筠的那位老仆一样,引发气血胸症状。即使他身体条件要强悍一些,然而仍是免不了不治身死的结局。
电光火石之间,见到那刀已刺到身前,李延炤再去拔刀已是不及。连忙飞退一部,右手迅速握上了刺来的那柄刀。握上刀的同时,不顾刀刃割裂着他的手掌,李延炤沉声道:“你可知,我是谁么?”
那粗壮军汉正欲发力将那柄刀继续向前推,刺入李延炤的胸膛。然而此时听他发问,那军汉也是一惊,手中的力道便放松下来。
“我等罪名,究竟该当如何?”目送着李延炤走远,屋中开始有人小声问道。
“我等假作伤病,却留营博戏,按律,按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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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四章 知之非艰 (第2/3页)
一紧。
众人仰头向着方才那地方望去,见两人虽已是分开,不过拳对拳硬碰硬的一击,已是让那位粗壮军汉额头上隐隐冒出冷汗。他的右拳也已经缩起,拳面不断地在身着的短衫下摆上摩擦着。虽然并未喊痛,不过扭曲的表情已是无声地说明了此刻他所忍受的痛苦。
另一面,全身铁甲的李延炤,在这次拳对拳的硬碰硬中也没能讨得了好。虽然他立在原地岿然不动,又戴着铁质面具,令旁边士卒们谁也不能看到他因痛苦而深深皱起的眉头,以及脸上颤抖的肌肉。不过方才那结结实实的一下,着实令他感到有些吃不消。
“现在,你触犯的军律中还须加上一条:‘不听约束,袭击主将’。”李延炤忍着手掌处传来的剧痛,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无比:“你这大刑之罪也是跑不掉了。”
“别抱有任何侥幸,别忘记你家中亲人!”李延炤紧握着刀的右手,已是渐趋麻木。随着那名粗壮军汉的神情越来越飘忽,越来越懊恼。李延炤借机一个箭步上前,将那士卒手中刀夺了下来。
李延炤松开麻木的右手,以左手紧握刀柄,而后用力向地面一掷。随着刀身与地面接触所产生的清脆闷响,李延炤用左手,缓缓揭开脸上所戴的铁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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