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浮生

《爱与浮生》

上部:第十二卷:第四章

上一页 简介 下一页

为什么只有在这样的时刻,没有任何交集的人们,才会因为他们心****同所爱,抛开所有的隔阂与偏见,相互搀扶,相互安慰,相互鼓励?

叶寒川站在最不引人注目的地方。他无法面对众人的目光,更无法面对萧暮雪。

楚星月泪眼婆娑,憔悴得宛如一朵失了水分的干花:“暮雪……”

萧暮雪没有看她,双眼死死地盯着那口棺木。她的身体像一座被挖空了根基的高楼,摇摇欲坠。那支檀木凤头钗上华盖似的流苏,随着她身体的晃动左摇右摆,像一撮摇曳的燃烧着的地狱火焰,在阴沉的天幕下显得诡异而刺眼。

棺材里那个身穿红色衣衫的男子是谁?他双唇紧抿,面有愁容,似乎还有未了的心事。受伤的额角经过处理,只看得见一道淡淡的伤痕,丝毫不影响他的俊朗,反倒增添了几分成熟的沧桑。若不是他浑身散发着令人生畏的冰冷气息,萧暮雪几乎认为他只是睡着了。

墓园到了。车还没停稳,萧暮雪就已快冲到了门口。她跑得太快太急,不小心撞在一名戴口罩的男子身上,撞得半边身子发麻。她站立不住,整个人向后倒去。

“嘿!”那男子扶了她一把,手上散发着消毒水的气味。“小心点!”

萧暮雪抬头看了他一眼,一掌推开他,继续奔跑。

楚星月哭着说:“暮雪,星河说了,你和他虽有婚约,却不曾同房,也未行圆房之礼,不算真正的夫妻。他希望你忘了她,重新寻找幸福。”

萧暮雪一字一顿重复着她的话:“不曾同房?未行圆房之礼?不算真正的夫妻?那这个呢,这又算什么?”她拿出两人的结婚证书和婚贴,撕心裂肺地喊道,“难道这只是一张废纸吗?楚星河,你若不想负担我的人生,就不要跟我结婚!要我忘了你?要我重新寻找幸福?好啊!你自己跟我说,你起来跟我说……”她突然伸手抓住楚星河,使劲往朝棺木外拽他:“你起来跟我说!你起来……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能忘了你?你告诉我,家都没有了,拿什么安放幸福!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怎么说得出口……你这骗子……骗子!”

旁边的人慌了,冲上去七手八脚的阻拦。

萧暮雪发疯似地推开身边的人,凄厉地叫嚷着:“走开!你们走开!全部给我走开……走开……谁也不许碰他!都走开……走开!”她挣扎,她恐惧,她不知所措,她诉求无门,她心口撕裂般的疼痛,她像一头被猎人包围的困兽,想要寻求逃生的出口。

没人忍心责怪她,也没人能安抚她。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好一句死当长相思!

一位长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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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无双狠了狠心说:“咱们边走边说。车在路边等着。”

萧暮雪抬腿就走,门都没锁。

君无双赶紧将门磕上。

“他姐姐赶过去的时候,他已经很不好了……今天凌晨已……撒手人寰了!”

撒手人寰?撒手人寰!晴好的天空怎么会落下惊雷?萧暮雪感觉身体正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凶狠地撕扯,慢慢碎成一堆无法拼凑的破碎残片。她望着君无双,眼泪慢慢干了。“他没有话给我么?”

“他说,我对不起暮雪,又让她承受这种失去的痛苦。如果她能体谅,就让我今天穿着婚服下葬。他还说,他爱你……如果有来生,不见不散!”

真的是你?真的是你么?你真的离我而去了?萧暮雪的胸腔像风箱一样起伏不平,脸上已无半点血色,只有涂了口红的嘴唇,依旧鲜艳欲滴。她死死抓住棺木,身体颤抖如寒风中瑟瑟的秋草:“原来,你跟他们一样,都是来哄我开心的,只能给我一时欢愉,却给不了一世安心。既然如此,你又何苦来招惹我?让我一个人无悲无喜的活着,不是挺好吗?为什么要来招惹我?”她摸了摸自己干涩的眼角,露出凄凉的浅笑,“你看,我想为你流一滴泪,竟是不可能了。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不守承诺,恨你自作主张,恨你不告而别……你说,这一生只要有我在,你就哪儿也不去,只守在我身边;你说,你会陪着我,直到我们儿孙满堂,白发皓首;你说,不管这人生还有多少风波多少苦难,你都绝不松开我的手,风雨同舟;你还说,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家……这些你都忘了吗?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怎么可以?你告诉我,你走了,我的家又在哪儿?你告诉我!”

风吹动棺木里大红的喜服,微微起了波澜,像是亡魂心中意难平。

萧暮雪跪倒在棺木旁,哀哀欲绝:“老天爷,我只想守着自己爱的人,平平淡淡地过日子而已啊!为什么就这么难?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一次又一次这样惩罚我?如果你要惩罚,那就把我的命拿去好了。为什么要把他带走?为什么?他那么好,那么好……为什么要将他从我身边带走?为什么你要这样残忍?”

抬头问苍天,苍天不语;低头问大地,大地悲默。仔细想想,又有什么好问的,又有什么好说的呢?山盟海誓的爱情,终究抵不过生离死别,都头来都不过是一场两厢辜负!唯有斗转星移,亘古不变。

送葬的人无不动容,潸然落泪。

司机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叔,穿着黑色的礼服。看见萧暮雪的时候,眼里掠过一丝不忍和叹息。

萧暮雪还没坐下就说:“说吧,发生什么事了?”

君无双低头想了片刻才说:“楚老师……楚老师出事了。”

萧暮雪一把抓住他的手,抓得他生疼。眼泪在她眼里打转,泫泫欲坠。

“一周前他说是去出差,其实是去你家了。大金牙病好后,在你们村子里大肆宣扬,说你爷爷将全部医术传给了你。你们宗族里的人不愿意了,说你爷爷有违祖训,又说你父亲不恪守族规,要挖他们的坟……”

慢慢地,萧暮雪靠着棺木安静下来。她轻抚楚星河的脸,将属于他的那张结婚证枕在他的头下,又将两人的婚贴放在侧旁,俯身吻上那双冰冷的唇,久久不愿松开。

我最珍爱的人啊,从此以后,直到我生命的尽头,我再也无法触碰你的肌肤感受你的温度了!

萧暮雪抬起头,双眼明亮得像是镶嵌了一克拉的钻石:“看,就算你缺席了婚礼,我也依然是你的妻子。”抬手,她拔掉了头钗,黑色的长发披散下来,宛如三途河边的招魂幡,暗黑得叫人心惊胆颤。她抓起一缕头发,用牙齿慢慢地咬。

没有人说话,只有哭泣声。

终于,长发一分为二。“老人们都说,头发连着女人的魂。你走了,我的魂也就无所依托了,你把它们也带走吧,生与死,我们都是在一起的。”萧暮雪将头发放进楚星河交叠的掌心里,握着他的手凄哀地说:“星河,这一生,我的名字前,永远有你的姓氏!”

胸口被人插进了一把长满倒刺的毒蒺藜,刺得心脏血肉模糊,疼得人失了呼吸。萧暮雪开始疯狂地咳嗽,咳得眼泪长流,咳得歇斯底里,咳得君无双心惊肉跳:“萧姑娘……”

萧暮雪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俯身在他膝上,喘得像个苟延残活的病人。她静静地趴着,一句话也不说,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刺眼的绣服红裳!君无双将目光落在别处,不敢看怀里的人,也没再多说一句话。

不知是谁先看见了萧暮雪。紧接着,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看着这个身穿大红喜服、一步一步走向自己新郎的新娘。

有人将目光移到别处,不忍心也不敢再看萧暮雪的样子。她太不像新娘了!陈墨般的头发,深邃幽黑的双瞳,大红的旗袍和皮鞋,白惨惨的面容,血滴似的嘴唇,这样的装束,太像地狱归来的亡魂了!

姚梦芽扶着姜涵睿站在人群里,两人的泪水流到了一起。

男子呆了呆,跟着走进了墓园。

入眼处全是墓碑!

不远处的一棵松树下,一群身穿黑衣的人围着一口朱漆木棺,在哀叹,在哭泣,在挽留。

上部:第十二卷:第四章 (第2/3页)

“楚老师呢?他怎么不来?是没赶回来,还是他后悔了,不想娶我了?”

“不是,都不是。是……”

“那是什么?快说啊!到底怎么了?”

“什么?”萧暮雪倏地起身,脑袋撞在车顶上,差点晕了。“那后来呢?”

“你妈妈好话说尽,他们还是不依不饶。没办法,只能给你打电话。电话是楚老师接的。他怕你着急,就没告诉你,骗你说要去开会,实际上是回去处理这件事了。楚老师请老族长出面帮忙说合,又给了闹事者一笔钱,才将这事平息下来。后来他跟那些人打听,才知道这事是萧月茹授意大金牙搞的鬼,目的还是你爷爷留下来的药方。事情解决后,你妈妈病倒了,不能远行。楚老师就独自返程了……谁知道,谁知道汽车遇上了山体滑坡,整个都被埋了!”

“被埋了?”眼泪滴落在君无双的手背,烫得他好疼。“他现在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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