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山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死死盯着那具尸体。那只红肿得像根面包棒的手此时微微抬起，支撑了一会儿又掉了下来。

他心脏狂跳，从兜里掏出那把小手枪，冲着尸体大喊：“喂，还活着？”

稍过片刻，那只手又抬了起来，这次要比刚才抬得更高些，在空中微微颤抖着。丘山右手握枪慢慢凑了过去，那只手陡地又掉了下来。

丘山小心翼翼地走到躯体旁边，见那人的嘴角微微牵动，嘴唇翕张，好像在念叨着什么，被浮肿的脸挤成一条缝的眼睛费力地睁开又合上。

“喂，喂。”丘山借着喊声给自己壮了壮胆，缓缓靠近那人身边蹲下，见他的嘴唇仍在动个不停，就斜探着身子，将脑袋凑过去，屏气凝神倾听。

“杜牧似的……热肉热克秀……”

丘山见那人口齿不清，舌头僵直，就大声问道：“你说什么……你是谁？”再看那人时，眼珠已渐渐翻白，面皮转为紫绀，将刚才的话又含含糊糊重复了一遍，渐渐没了声息。丘山探了下那人鼻息，竟然已经断气。

丘山以前学过一些急救知识，就将那人头部后仰，抬起下颌，掰开嘴巴，又用手指在嘴里掏了一下，原本要清理异物，不想却碰到一个小圆球。

第九章 蜇杀 (第3/3页)

是给对方留个全尸。

埋了那具尸体后，丘山又爬到那个巨大的马蜂窝附近，见一些体型硕大的红蜂仍在蜂巢处爬进爬出，也不敢惊扰，在附近搜寻了一番，终于找到另一具尸体。这具尸体装束与刚才那具相同，只是身形略瘦，黑色外衣仍穿在身上，手上脸上肿成面包一样，一个个血褐色创口突隆出来，就像嵌在面包皮里的葡萄干。

丘山在他的随身小包里掏摸一阵，装备与刚才那人基本相同，只是卡片编号为“058”。丘山如法炮制，在旁边刨了个坑，正准备去拖尸体时，突然见那具躯体的手微微动了一下。丘山心中猛地一惊，吓得一屁股往后跌坐下去。

丘山往里一看，见舌面上有个金黄色小珠，小珠子下边有根细杆穿过舌头，看来应该是舌环之类。也没太在意，摸到那人心脏位置，双手交叉着按压起来，约摸按了二十分钟左右，眼见那人身子慢慢变硬，不得不放弃急救。

他深深喘了口气，望着那具尸体发了会儿呆，暗想这两人虽然面目难辨，但气质与前晚在小巷里打斗的粗壮汉子颇为不同。

他们是不是一伙人呢？丘山想到此处，突然记起这人舌头上有个舌环，于是再次掰开尸体的嘴，用指头捏着舌环看了一遍，突然发现靠里一侧印着一个约豌豆大的圆形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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