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光点越飘越远,再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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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呼吸。微弱的光线。
鼬醒了过来。
空气中漂浮着消毒水的味道。窗外天色已暗,天花板上的灯没开,只有不远处一盏台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除了他,房间里还有另外两个人的呼吸。
“也许,他们只是去了你看不见的地方。你要相信,虽然再也无法相见,但你们仍然抱着同样的坚持,对现实和命运挥出手中的刀剑。”
可是泪水依旧不停地、不停地从眼眶中涌出。他一直看着姐姐,也看到更远处的天边滚来重重乌云,一点点吞噬了抹着霞光的天空,带来无尽的冷雨。
但她只是举起了手中的蒲公英。
他跳下床。
“医生说你这两天最好多休息。”
父亲淡淡地说,却没有回头看他。他正站在窗边,脸朝向木叶的夜景;灯光折射在他脸上,鼬能很清楚地看到父亲下巴上青青的胡茬,还有他隐约凹陷的脸颊。
鼬沉默地看着父亲。
“是。”
门“咔哒”几声。
这个寂静的小空间里依然有两个人的呼吸。除了呼吸以外,什么都没有。门口的人没有走过来,鼬也站在原地,没有回头。
最终打破寂静的是止水。
“鼬……”
脚步声。
鼬骤然咬紧了牙。在止水的手快要搭上他肩膀的刹那,他猛地转身,用全部的力气挥出一拳!然后,第二次,第三次……
狭小的空间成了他们的战场。谁都没有说话,但谁都没有留手;黑暗对他们毫无阻挡。鼬能清晰地看到每一次攻击的轨迹,还有即将到来的招式的预兆。
而这种“清晰”更让他痛苦。
呼——呼——
“你身体还没恢复,最好不要动手。”
止水的声音如此平稳。但说完这句话,他沉默片刻,走到鼬的面前。
“但是,如果你坚持的话。”止水说,“请便。”
鼬直视着他。他从小就不喜欢纷争,更不会主动对人动手,何况眼前这个是他的至交好友。
止水没有回避他的目光。
嘭!
友人重重砸落到地面;以鼬的视力,甚至能看到止水唇角被打出了血。但是他没有丝毫悔意。
他感觉自己像一座空心的石像,里面注满了结冰的水;任何东西都无法唤起他心中丝毫涟漪。
“为什么?”他问。
太阳穴突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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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一个真正的幼童那样,因为害怕而嚎啕不止,任性地要求大人给予明明不可能给予的东西。
“鼬。”
她的声音听上去如此渺远,如同隔了梦境,隔了回忆,隔了一重又一重的冬雨。
不知不觉,他抬起头,悲伤地、近乎贪婪地凝视着她的脸。他好像真的回到了小时候,坐在地上,只能仰头看着她。然而姐姐依然是少女的模样,低着头,笑着给他擦眼泪。
这段对话是真实发生过的吧,在过去的某一个傍晚,在落日残照的庭院中,在最终的时刻远远没有到来之前。
“有些时候,人们不得不走上既定的道路。”
“醒了啊。”
这个声音是父亲的,但又比记忆中父亲的声音更多了沙哑。
“……是。”
这里是木叶医院,而且看上去是单独病房。短短一年时间,他竟然住了两次院,这样想的话,会觉得自己真是弱啊。
也真的很弱,不是吗。
“你曾害怕死亡吗?”
不……能让他害怕的,从来不是死亡本身。
“我很害怕。”
然而她的声音却带着淡淡的笑意。
“曾经有人跟我说,我必须要活得足够辉煌。但‘辉煌’这个词真是主观,谁知道什么是‘辉煌’?当上火影足够吗,还是必须要统一世界?”
“你没什么别的要说的了吗?”父亲回过头,“那我就回去了。美琴还在家里,佐助在陪她。”
父亲年纪不大,只是因为不苟言笑才总是让人忽略他的年龄。然而在黯淡的灯光中,鼬发现父亲骤然老了不少,每一丝肌肉都绷出了新的皱纹。
“是。”
父亲向外走去。擦肩而过的时候,他说:“止水在外面。”
鼬什么都没说,只是握紧了拳头。
庭院长廊的边缘开着几朵蒲公英,她伸手摘下了一朵。
“即便再如何相爱,即便亲如兄弟,即便并不愿意,到了那个时候,离别也终究会到来。”她垂着眼睛,转动手里的蒲公英,“但是,鼬,记得不要太悲伤。”
她抬眼看过来,那一瞬间长长的睫毛轻颤,像一只蝴蝶振翅离开。
“是,我知道的……姐姐……”
他伸出去的手微微颤抖着。世界开始升腾光点,如无数萤火虫飞舞;在他指尖触碰到她脸颊的前一瞬,所有景象都消散成捉不住的光点。
“……再见……姐姐……”
花香气息忽浓,风铃不断摇动,她对着夕阳落下的方向吹一朵蒲公英,笑容那么美。
“我们都要坚强地活下去啊,小鼬。”
眼泪肆无忌惮地流着。
第37章 番外 月满长夜(3) (第2/3页)
那个人的手掌拂过他的后背,柔和,却也充满力量。
这是他的姐姐,可以让他抛下一切顾忌、不再压抑自己的情绪,在她怀中顺应本能哭泣的……姐姐。
“你不要死,姐姐,你不要死好不好……”
“可我们忍者注定和动荡为伍;未知生,先知死。鼬,你也是这样的吧?”
是。那一年的尸山血海,成了他一生理想的开端。
“所以我决定了,我的人生只要按照自己的心意来活。别人的辉煌与否,成功与否,都和我没关系;我这一生,但求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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