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件在阴影中形体不明的“幻物”胚具，索尔红宝石琴弓，其桃红色的印痕在暗绿月辉下像未愈合的伤疤。

无需指令，这一片白袍信徒也安静地起身，走向它。

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朝圣的虔诚，一个接一个，将身体的不同部位——脖颈、胸膛、腰腹——贴上那琴弓无形的锋刃。

“‘享受’是个不错的展望。”F先生点头评价道，“方式，以及对象，均具备较多的遐想和延展性。”

“‘新世界’一词，更不好说。”范宁似笑非笑。

或许根本就不是指的同一个事物。

曾经的A音是“悲剧”交响曲的主调性。

而当下，飘出的是一个双音。

刺耳不安的双音，除A音外，还迭加了一个更响的、有“魔鬼音程”之称的增四度音程。

“我却几乎没做‘享受’的预期。”

“哈？”

“我的预期，更多的还是死亡与长眠一类。”这位危险分子的表情温和而坦率。

“我发现能当一派头子的人，觉悟都很高啊。”范宁比了个带讽刺意味的厉害手势。

“人，被旧的形式束缚太久了，波格莱里奇想简单粗暴地控制问题，巴赫他们想回到过去都是徒劳，根源已烂，唯有跳出边界。有些事的初衷确实不是为了我个人，当然我个人也包含在内，但主要，还是为了所有有救之人都能抵达更高的层面”这一“幻物”的活祭暂告一段落，F先生手中出现了一把敲音叉用的小锤。

降E。

“有一些额外的因素，会是什么呢？”握小锤的F先生站起了身。

范宁全程平静而视。

皮肉与骨骼被无声划开，一块一块，一大块一小块，干净利落，分离坠下。

琴弓上桃红色的痕迹愈发鲜艳，饱饮了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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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活祭 (第2/3页)

似地提问。

“珍惜，以及享受。”范宁同样闲聊般即刻回答。

那些信徒们身体上传出的惊悚血肉声音，仿佛只是一场音乐会开始前的调音。

他穿过那些双目空洞的晕厥的信徒，在眼柄隆起垂落的“埃及猫神雕像”前蹲了下来。

“汀——”

雕像底座被敲响，出来的不再单纯是范宁曾在某重枯萎时空中听到的A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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