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到了几个月前的自己。

那是他初次去探查边境之地，被发现之后、接受了她的邀请，去到了她微微扬起的指尖上。

在她的视野里，自己真的是太渺小了。

被她捻在指间，轻轻碾成肉泥、化作簌簌坠落的玉石粉末。

等等！

陆燃紧紧抿着唇，眼中漫着冰冷的杀意，沉溺在她记忆的画卷里，心都在滴血！

践踏，摧毁。

征服，死亡。

另有一点，陆燃目前的忘泉神法只是江品。

也许品质更高一些，能获取到更多清晰的记忆？

“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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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也有相对清晰的段落。

比如说她临死前发生的事情，包括刚刚的那一场战斗，陆燃用她的第一人称视角，见证了她与姜仙子之间的一战。

再往前翻，是她在各大神山战斗的景象。

她在如林的骨柱中肆意穿梭，撞开了神甲卫的小腿，白袍似浪潮一般扑向牛铮铮，一拳轰碎了他的喉咙。

她握住牛铮铮的头颅狠狠上举，残忍的将尸首分离，徒留一颗孤零零的头颅在手中。

她突然弃攻山，冲向天空乌云漩涡，被颜霜姿第一时间拦截、被邓玉湘一刀劈得飞退，狠狠撞向神山，又突然改变倒飞轨迹。

中间的记忆呢？

庞大玉尊构建白玉城墙、龟缩不出的这一段记忆呢？

为什么都是模糊的？

陆燃面色有些难看，忘泉的确说过，亡魂的记忆大都是模糊的。

就只有死前一时的记忆，以及过往足够铭心刻骨的记忆，才会留在画卷之中。

从龙神山处，她拎着雨师的头颅，强势杀出重围；

在胭纸人愤怒的注视下，她怀抱着红烛儿，蛮横地勒碎了怀中玉石化的身体。

她一脚踏碎了幽火菊，轰穿了燃门将士重重保护的神山；

她翻卷的玉袍缠裹住绝望的煌雀，任由它化作金光在其中穿梭，无论如何也逃不出自己的手心。

玉笛、业牛、镇尸官

在山顶绽放的彼岸花，彻底收束之前，她硬生生碾碎了白雁回的伪神之躯。

白老，没有意识到这样的未来吗？

他为何不离.

所以玉尊本尊之间，思维意识的确是互通的，起码可以确认，她们在生前的意识是互通的。

陆燃飞快向前翻着，又是一大段模糊的影像，看不出所以然来。

直至某一刻，陆燃心念一停。

她也死过。

被姜仙子用剑影洪流囚困，被陆天帝拦腰斩断，被剑一大人万剑穿身、碎尸万段。

被陆燃轰在地上，狂轰滥炸，又狠狠刺碎头颅。

1066 玉尸山 (第1/3页)

这一幅徐徐流动的记忆画卷，对于年仅23岁的陆燃来说，就是历史的长河。

在无面玉尊漫长存在的岁月里，大多记忆已经模糊。

在长长的画卷中，千丝万缕的半透明丝线交织不出清晰的画面，唯有一片影影绰绰的影像。

越看，陆燃的脸色就越阴沉。

直至后来，他那一双惊悚的死羊眼中，竟流露出了淡淡的哀伤。

在庞大玉尊的视野里，她撞碎了数不尽的血锁链，玉手撕开遮天红袍，而后攥住了屠峰的一条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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