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她发顶的呆毛，忽然有些期待——这个总把“甜“挂在嘴边的小傻子，会怎样用她的方式，撞开那扇刻满剑纹的练剑场大门。

他想起袖中那封带血的信，想起周子昂昨夜在树后说的“那傻子绝对不简单“，想起自己说的“我要替你讨回来“。

或许...等查清她的身世，等她不再怕黑，等她能自己攥紧糖块，他还能教她...

“谢哥哥！“苏小棠的声音从药园传来，“这里有香香的草！“

糖纸“簌簌“响着被剥开。

苏小棠含着糖，拉着他的袖子晃：“谢哥哥吃！“

“我不...“

“别乱跑。“他说，“练剑场的剑气扎人。“

苏小棠歪着脑袋：“剑气...甜吗？“

谢昭珩被问得一怔，随即笑了：“不甜，扎得疼。“

“要！“她塞了颗糖到他嘴里。

谢昭珩被甜得眯了眯眼，却没吐出来——这糖是他特意挑的，说是“不齁嗓子的“，此刻含在嘴里，倒真比往年中秋的桂花酿还甜。

“谢哥哥最好！“苏小棠蹦蹦跳跳跑出门，发顶的呆毛随着动作一颤一颤。

谢昭珩站在门槛边，看着她往药园方向跑，又突然刹住脚，转身冲他挥了挥手。

晨光里，她的影子被拉得老长，像株刚抽芽的小树苗。

“那小棠不去！“她用力点头，转身往药园跑，却在拐弯时撞翻了药童的药筐。

药草撒了一地，她蹲下去捡，却把带刺的荆棘和带露的灵草分得分明——这小傻子别的记不住，倒分得清什么是甜的，什么是扎人的。

谢昭珩望着她的背影，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剑柄。

苏小棠踮着脚往那边望了望，又低头捡她的灵草。

她不知道，那口钟的后面，藏着整座青冥派最锋利的剑气；她更不知道，等她哪天误打误撞闯进去...

谢昭珩的脚步顿了顿。

他笑着摇了摇头，提步往药园走去。

晨光里，青羽从他肩头跃下，追着苏小棠的影子跑——这白狐，到底还是被糖收买了。

而在不远处的练剑场，新铸的青铜钟正被晨风吹得轻响。

第12章 仙门第一夜，狐狸也怕黑 (第3/3页)

苏小棠立刻松开他，伸手要抢，却被他举高了：“先穿鞋。“

“不冷！“她晃着光脚，脚趾头在他手背上蹭了蹭。

谢昭珩无奈，只得蹲下来替她套上绣着小团花的棉鞋——这是他今早路过市集时，鬼使神差买的，说是“给小傻子穿的“，可那绣工比内门弟子的鞋还精细。

他摸了摸还沾着糖渣的嘴角，忽然想起昨夜她哭着说“怕黑“时，自己心里那团软得发疼的东西。

或许...被这样一个小傻子依赖着，也不是坏事。

“小棠！“他喊了一声。苏小棠回头，发间的绢花被风吹得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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