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怀川背手巡场，路过大宝号舍，本是随意一瞥，却猛地停住。

少年字迹清峻，锋骨内敛，策论更是句句落地，连亩产石数都精确到斗升。

他竟不由自主俯身，看得忘记移步。

三

场外，日头西斜。

此题看似简单，却最易流于空泛。

大宝却眸光微亮，提笔蘸墨，腕底生风：

“臣闻：邦之本在民，民之本在食，食之本在田，田之本在技……

话音未落，鼓声轰然——

“封卷——”

人群像潮水往前涌，又被差役挡回。

又过了两刻钟，铜锣三响，大门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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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府贡院外，天未亮已排起长队。

青布小轿、朱轮马车、骑驴背箱的寒门子弟，把整条青云巷堵得水泄不通。

沈家牛车混在其中，车篷上覆着一层薄霜。

二

贡院内，号舍森严。

州试最后一场“策问”，主考是刚从京里下来的翰林院编修——季怀川。

沈青萝带三宝在茶棚等候，小二把瓜子碟换了第三回。

小黑狼被栓在桌脚，急得团团转，尾巴扫起一片瓜子壳。

“娘，哥哥怎么还不出来？”

三宝捧着小脸，指缝间全是汗。

沈青萝望向贡院朱漆大门，语气轻缓：“你哥在写他的锦绣前程，写得越慢，越稳。”

大宝穿着沈青萝连夜缝制的月白儒衫，袖口以银线勾出浅浅锦鲤纹，抬腕行礼时，像一尾静水跃鲤。

“娘，我进去了。”

少年嗓音微哑，却稳得像刻进竹简的墨。

沈青萝替他正了正方巾，指尖在他腕上轻轻一握——

一缕灵泉顺着经络悄然渡入，驱散连夜奔波的疲惫。

题目只有八个字：

“民惟邦本，本固邦宁。”

考生哗然。

他写沈家菜，写青萝义仓，写寒泉温室，写机关坊水车。

一笔一划，皆是躬身田垄的实证；

一章一段，全是可验可算的数目。

今有灵泉反季之术，一亩可抵三亩之出；

机关灌溉，一人可操十顷之犁；

义仓之法，丰年捐一勺，灾年得一锅……”

第八十七章 大宝府试夺冠 (第1/3页)

——大宝府试夺冠十岁秀才

一

二月二，龙抬头。

“去吧，把名字写在最上头，让娘抬头就能看见。”

“嗯。”

大宝转身，背影纤长，像一根新竹，顶着雪，也要破土穿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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