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在幕府山下，皇城的东北角，临近燕子矶，离卫所大概两个时辰的脚程。

等他再次来，就是带着全家过来秋收了。

许克生没有急着回去吃饭，而是绕着房子慢慢踱步。

东方霞光跳动。

早风带着凉意。

之前是看中了牛马市带来的潜在客户，但是昨天在回来的路上也有点儿后怕。

幸好胖子仁厚，不然昨天要挨板子了。

“三叔，秋收之前能出手吧？”

牛叫声，

村子渐渐变得嘈杂，偶尔飘来一阵粪臭。

远处传来驴叫。

那是村里唯一的一头驴，是百户家的。

许克生咬咬牙，很快就有第二头了。

几个简单的动作，活动了手脚之后，双手缓缓平推，看似没有用力，却又像推着山岳。

同时，嘴里低声发出一声“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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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贵人赠的。”

许克生将昨天行医遇到胖子的事，仔细说了一遍。

周三柱听到来路正当，才就着微弱的晨光仔细端详，

大明子民各守本业，严禁跨界。

军户出外行医就违反了朝廷的规定，但是因为医生短缺，很多官员对此一直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许克生敢大摇大摆去摆摊，还是在繁华的牛马市旁，周围的人也都见怪不怪，正是这个缘故。

许克生的院子在村子的东南角，东、南都是田野，南边再远就是连绵的栖霞山。

绕到后面就看到村里一座座低矮的房舍，开裂的土墙、茅草房顶，简单的篱笆圈出的院子。

炊烟袅袅，主妇开始了一天的劳作。

鸡鸣，狗吠，

人声，

“俺听说，珠子是越大越圆就越珍贵。这个肯定是上品。”

周三柱也为许克生高兴，

“这次没白去，遇到‘贵人’了。”

他拿出一块布将珍珠层层裹上，小心放进怀里，又十分仔细地掩好衣服。

听了全部的经过，老汉又一阵后怕，

是我的！

昨天徒步走了一个下午，痛定思痛，他决定买一头驴代步，拿到卖珍珠的钱就去买。

小腿有些酸疼，许克生回了自家院子。

~

他没急着吃饭，而是迎着晨光站定。

只怕遇到较真的官员，死抠教条将许克生治罪。

许克生点点头，

“三叔放心，有了这三颗珍珠，我以后不去摆摊了。”

~

周三柱带着珍珠走了，脚步十分轻快。

许克生跟着送出院子，目送他离开。

“珍珠好出手，估计三天五天就卖出去了。”

“那就交给您了。”

“中！俺先进城打听一下，珍珠可是个好东西，不能随便就卖了。”

9 慢刀子刮肺 (第2/3页)

外面空荡荡的，只有一只喜鹊在院子外蹦哒。

“哪里来的？”

他小声问道，同时在衣服上用力擦擦手，才小心接过珍珠，唯恐力气大一点捏坏了，

“幸好贵人仁慈，要是遇到较真的，昨天就能抓你打板子。以后还是别去皇城摆摊了。”

朱元璋规定：“四民务在各守本业”。

农户就老老实实刨地，军户就在卫所屯田、值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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