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都是好孩子。”绯袍太监眼中悲恸难掩，“兄长，这么做……值得吗？”

“百丈真龙法相笼罩西平，这里是边境，各国暗探遍布，不消数日，这道消息就会呈到诸国国君案前。”

“大荒各国容不得他，皇子们容不得他，世家豪族亦容不得他，就连咱们那位只顾长生的‘道君’陛下……”

高影叹了口气：“他...活不成的！”

“正因如此，你我才要速回洛京。”高大伴语气决绝，“将此事禀明陛下：四皇子秦封，以蛟龙精血行左道之术，伪造真龙异象，其心可诛。当废为庶人，宗谱除名，永世不得返京！”

“小七、小九、小十五，还有小十七……”绯袍太监的声音冷淡，“小七领的头，小十五有些犹豫，只是小十七……”

他看向高大伴——

那是兄长最疼爱的弟子，一直带在身边亲自教导。

“武夫修炼要淬体药、要练拳桩，炼气士要灵脉、要丹药，哪一样离得了钱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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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程，回洛京！”

车帘垂落的刹那，高大伴那因盛怒而剧烈起伏的胸膛渐渐平复，二人在凌乱的马车内，相对而坐。

“喝茶？”绯袍太监率先开口，声音低沉。

三声简短的应答后，车厢重归寂静。

高大伴缓缓放下茶盏，目光扫过车内——

原本宽敞整洁的车厢此刻显得凌乱且拥挤不堪。

兄长是想要借陛下的口，告知所有人，他秦封不是什么天纵之才，只是个欺世盗名的骗子！

只是……

高影怔住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兄长竟会对四殿下用出这般……近乎绝情的手段。

废为庶人，宗谱除名——这意味着名字将永远钉在史书的耻辱柱上，百年之后仍要受尽唾骂。

“更何况，失了郡王尊位，断了资源供给，纵有惊世天赋又如何？”他急声道，“武道、炼气，哪一样不是靠资源堆砌？”

“嗯。”

他从袖中取出两只紫砂茶杯，就着车内小几上温着的茶壶，为两人各斟一杯清茶。

茶水注入杯中的声响，在密闭的车厢里格外清晰。

“那真龙法相，是真的吧？”

“嗯。”

本该铺着锦缎软垫的座榻上，此刻横着四具尸体。

四具尸体或仰或卧，姿态各异。

那是随他们同来的小太监们，都是传火一脉悉心栽培的好苗子。

真龙法相，是真是假，瞒得过别人，但怎能瞒得过这些自小就接受传火人教导的孩子们的眼睛呢？

高大伴一句话，便让这些孩子们甘愿赴死！

“都是……好孩子。”

可他在高大伴眼中寻不到丝毫波澜。

“小十七害怕了，想挣扎，小九怕节外生枝……拧断了他的脖子。”

三辆马车，除了二人，其余十三名传火人一脉子弟，无一生还。

第36章 一体双生（月初跪求月票~） (第1/3页)

王府大门外，三辆乌木马车静静停驻。

车帘上暗金色的云纹在雪光中若隐若现，车顶已覆了层薄雪，马匹呼出的白气在寒风中飘散又凝结。

绯袍太监亲自搀扶着面色灰败的高大伴登上居中那辆马车。

绯袍太监执杯的手几不可察地一颤，杯中茶水却纹丝不动。

“这等污名，四殿下……应下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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