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银时十一月肯定道,银光眼眸看向白流雪,“白流雪倒下后,‘毁灭’被提前的原因,可能也是因为这个。他为了阻止毁灭而试图聚集我们,但反过来……‘灰空十月’也可能在利用这一点,推动聚集,以实现他的目的。”
“我们不是傻瓜。”
青冬十二月冷哼一声,冰蓝火焰跳动,“不会被那家伙的阴谋所骗。他想聚集我们?那就让他试试看!”
“但愿如此。”
阿留文松了口气,连忙接过话头,试图将话题引向更“安全”的方向,“那么,确实明确了:‘始祖魔法师’出于某种原因,对‘十二神月’施加了‘不能见面’的限制。”
他目光变得锐利,说出了那个可能性:“而且,也许……”
“白流雪和灰空十月……他们知道,当‘我们所有人’都聚集时,会发生‘什么’。”
然而,所有的思绪,最终都汇聚到同一个原点,同一个渺小却承载了所有希望的“变量”身上。
“希望……白流雪能早日醒来。”
阿伊杰的声音很轻,带着哭腔,却无比坚定,她紧紧握着白流雪放在被子外、略显冰凉的手,仿佛想将自己的温暖与信念传递过去。
他必须醒来。
必须由他,来解开这错综复杂的谜团,来指引前路,来对抗那既定的终焉。
最终,一个月的时间,也在斯特拉校园的积雪消融又凝结、冬日的寒风日渐凛冽中,悄然而逝。
新年。
一月一日。
埃特鲁大陆通用的新年纪元,就在这样一个雪后初霁、阳光清冷的早晨,悄然翻开了新的一页。
斯特拉综合医院顶层的特殊病房,窗玻璃上凝结着美丽的冰花。
负责今日值守的,是一位认真但有些粗心的年轻护士。
她刚刚为白流雪更换了新的营养液导管,记录完生命体征数据,一切如常,那澎湃的生命力波动稳定得令人沮丧,也稳定得让人看不到变化的希望。
护士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看窗外难得的好天气,决定暂时离开一下,去楼下的休息室喝杯热茶,稍微喘口气。
毕竟,照顾这样一位特殊的病人,精神压力很大。
她轻轻带上房门,脚步声在空旷安静的走廊里渐渐远去。
病房内,只剩下仪器运行时极其轻微的嗡鸣,以及阳光透过冰花在地板上投下的、变幻不定的光斑。
沙沙……
沙沙沙……
仿佛春蚕食叶,又似细雨润物。
一种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如同无数嫩芽同时破土而出般的细微声响,毫无征兆地,在绝对安静的病房内响起。
紧接着……
病床上,白流雪的身体,覆盖的洁白被子之下,忽然透出了莹润的、充满生机的翠绿色光芒。
那光芒并不刺眼,却无比纯净,带着一种新生的、喜悦的悸动。
然后,在没有任何外力作用的情况下,白流雪的身体,竟然缓缓地、平稳地,从病床上悬浮了起来,仿佛失去了重力,又仿佛被无形的柔和力量托举,升至离床约半米高的空中,静静悬停。
翠绿色的光芒愈发浓郁,仿佛有实质的生命能量在他周身流淌、环绕,形成了一圈圈柔和的光晕。
光芒中,隐约可见无数细微的、如同植物经络般的金色纹路,在他皮肤下若隐若现,微微脉动。
噗噜!
一声仿佛气泡从深海升起、又似花苞在寂静中骤然绽放的、难以形容的轻响,在光芒达到最盛的瞬间,于病房内轻轻荡开。
如果此刻有任何一位擅长生命系魔法或感知敏锐的医生在场,目睹这股磅礴、精纯却又异常“和谐”的生命力波动景象,或许会误以为这是某个伟大生命即将诞生的瞬间前兆。
这奇异的景象持续了大约十秒。
十秒后,翠绿色的光芒如同潮水般迅速收敛、内敛,消失不见。
那些皮肤下的金色纹路也隐没无踪。
白流雪悬浮的身体,重新缓缓地、轻柔地落回了病床上,位置与之前分毫不差,仿佛从未移动过。
一切恢复原状。
只有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极其淡薄的、雨后森林般的清新气息。
“咦?”
病房门外,传来护士略带疑惑的声音。她似乎听到了病房内传来的轻微动静,急忙端着还剩半杯的茶,匆匆跑了回来。
“咔哒。”
门被推开。
护士探头进来,目光快速扫过病房,仪器运行正常,生命体征监测屏上的曲线平稳,窗户关得好好的,阳光依旧……
她的目光落在病床上。
白流雪静静地躺着,双眼轻阖,呼吸均匀,和她离开时一模一样。
“什么都没有发生啊?”
护士疑惑地歪了歪头,又仔细听了听,确实再无任何异响,“刚才……那是什么声音?”
她走进病房,四下看了看,一切如常,只是……
她注意到,白流雪身上盖着的洁白被子,似乎比离开时凌乱了一些,有一角微微掀开着。
“是为通风而打开的窗户造成的吗?”护士自然而然地想到。
她走到窗边检查,窗户明明关得很严实,也许是刚才自己离开时没留意,被子没掖好?
她没有多想,只是习惯性地走到床边,动作轻柔地将那微微掀开的被角重新整理好,仔细地掖在少年的身侧与颈下。
然后,她又检查了一遍窗户,确认关紧,才端起茶杯,再次离开了病房,轻轻带上了门。
她完全没有注意到,也没有任何仪器监测到,就在那翠绿光芒收敛、身体落回床铺的瞬间,在护士推门进来前的短短一刹那。
白流雪那一直平静如深潭的眉宇,几不可察地,微微颤抖了一下。
如同沉睡的蝴蝶,在漫长的冬日蛰伏后,于第一缕春风拂过时,轻轻扇动了一下翅膀。
微弱,短暂,几乎无人察觉。
却是一个被漫长黑暗所掩盖的、属于“苏醒”的,最初的信号。
“洗脑。”
一个清脆、直接、甚至带着点满不在乎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
然而,与他们焦急不安的样子截然不同,被直接点出“洗脑”嫌疑的四位“十二神月”,在短暂的沉默后,却并未表现出愤怒或被冒犯的情绪。
“是啊……”
银时十一月率先开口,金属质感的声音里,竟然带着一丝……赞同与更深的思索,“毕竟,我们这样的存在……不可能没有任何‘限制’,就被放任在世界上。”
银时十一月的最后一句话,带着一种深沉的、难以言喻的忧虑,让病房内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更深的沉默。
白流雪的努力,是否能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进?
他试图聚集“十二神月”所谋求的“未来”,真的能对抗“黑夜十三月”吗?
而灰空十月,这个同样神秘莫测、行动看似矛盾的存在,他的真实目的又是什么?
太多疑问,太多不确定,太多……令人窒息的黑暗前景。
“噗!普蕾茵同学!”
“稍、稍等一下,普蕾茵同学!那个、那个敏感的词汇不能随便说啊!”
艾特曼和阿留文几乎是同时出声,表情变得有些僵硬和紧张。
阿伊杰更是吓得捂住了嘴,洪飞燕抬起赤金色的眼眸,看了普蕾茵一眼,没说什么,但眼神中也带着一丝不赞同。
花凋琳也微微蹙起了秀眉。
然而,从那天之后。
白流雪依旧沉睡着,没有任何将要苏醒的迹象。
一天过去了,他没有醒来。
三天过去了,他依旧沉眠。
一个星期在众人焦灼的等待中缓慢流逝,病床上的少年呼吸平稳,面色甚至因为“生命中毒”的持续而显得有些红润,但那双总是带着奇异光彩的迷彩色眼眸,却始终不曾睁开。
“我们可能……一直受到某种‘暗示’或者‘底层规则’的影响。”
莲红春三月也轻声说道,绝美的脸上没有怒意,只有探究,“这是……有可能的。”
“您不觉得……不舒服真是太好了。”
“那么……”
花凋琳的声音带着一丝寒意,“我们在这里‘聚集’,也可能意味着……有‘危险’。”
如果聚集本身是某种“仪式”或“钥匙”的前提,那么他们的聚集,或许也落入了某个存在的算计。
“所以他们为了先聚集‘十二神月’,而四处奔走。”
艾特曼接道,思路越来越清晰,“灰空十月因为不能随意干涉现世,只能在‘故事’的边缘活动,制造契机或混乱。”
“相反,白流雪站在‘故事’的中心,直接干预‘命运’的流向,试图打破限制,将你们聚集。”
十年后……世界将毁灭 (第3/3页)
一直在我脑海中徘徊,直到现在。”
他们的发言,让病房内所有“人类”和“精灵”,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某个词汇。
那个词汇如此尖锐,如此具有颠覆性,以至于他们很难轻易说出口。
普蕾茵却一脸无所谓地站在那里,双手抱胸,黑眸扫过众人紧张的脸,又看了看几位“十二神月”,撇撇嘴:“为什么?我觉得很对啊?不然怎么解释?一群活了不知道多久、厉害到没边的‘神’,会这么听话地被分开,还觉得‘本该如此’?这不是洗脑是什么?”
她这番堪称“爆炸性”的发言,在众人看来,简直是在“十二神月”的“自尊”或“本质”上狠狠踩了一脚,病房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艾特曼甚至已经开始思考万一“神月”们发怒,该如何保住这个口无遮拦的丫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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