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如同幽灵,曾无数次掠过黑魔王的心头。
但他很快,便缓缓摇了摇头,将这个不切实际的幻想驱散。
“孩子。”
黑魔王的声音再次响起,平静地穿透了那令人窒息的帝王威压,清晰地传入马流星耳中,“你真的认为……我会这样做吗?”
“……”
无论是马流星那些“兄弟”,还是黑魔王的精锐近卫。
在这突如其来的、纯粹位格上的绝对压制下,竟不由自主地、狼狈不堪地跪倒在地,头颅深深低下,全身颤抖,连一丝反抗的念头都无法升起。
整个大厅,除了王座上的黑魔王,以及傲然挺立、眼中红芒炽盛的马流星,再无一人能站立。
马流星冷静下来,暗紫色的眼眸恢复了深邃,但那份冰冷的警惕丝毫未减。
黑魔王……不会用那种“下作”的方式。
袭击一个昏迷不醒、毫无反抗之力的敌人?
利用转移途中的漏洞进行暗杀?
这违背了他的“尊严”,是他战斗哲学中最基本的“信条”。
即便如此……
从他还是人类时代的传奇战士,到后来堕入黑暗、成为黑魔人之王,漫长的岁月中,他经历了无数战斗,面对过各种强大、狡诈、疯狂的敌人。
他,从未尝过败绩。
不败神话。
“世界最强”的名号,并非自封,而是由无数败亡于他手下的强者骸骨,堆砌而成的、无可争议的王座。
原因是什么?
正是因为他只在自己认定的、对“对方有利”的情况下战斗。
他将战斗视为一种“仪式”,一种对“力量”与“意志”最极致的尊重与诠释。
任何投机取巧、乘人之危的行为,对他而言,都是对“战斗”本身的亵渎,会让他追求的“胜利”失去意义。
“那么……”
马流星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冰冷干燥,但其中的杀意已消散,只剩下深深的疑虑与探究,“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自己去想吧。”
黑魔王却不再多言,他缓缓向后,靠近王座的靠背,暗红色的眼眸静静地看着下方身形挺拔却笼罩在重重迷雾中的儿子,仿佛要将他此刻的样子深深印入脑海。
“见到你……很高兴。”
“希望你……健康。”
说完这两句近乎“家常”却又在此情此景下显得格外诡异的话语,黑魔王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仿佛瞬间切断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化作一尊真正的、漆黑的帝王雕像。
逐客之意,不言而喻。
马流星深深地看了王座上的父亲一眼,不再多说一个字,转身,迈步。
靴子踩过自己制造的地面裂痕,发出轻微的“咔嚓”声。
他穿过依旧跪伏一地、不敢抬头的黑魔人群,走出那扇巨大的金属门,沿着来时的盘旋阶梯,离开了这座令人窒息的堡垒,走出了黑色古城。
重新站在被黑色风暴环绕的绝壁山道上,冰冷的、带着浓郁黑暗魔力的山风扑面而来,却让马流星感到一丝异样的清醒。
他心中反复咀嚼、推敲着父亲最后那番看似矛盾、实则充满暗示的话语。
“白流雪……一直妨碍黑魔人的‘大事’……”
“在转移过程中,暴露在外、完全无意识、毫无防备的他……真的会被放任不管吗?”
“你自己去想吧。”
不是父亲要动手。
但父亲显然知道些什么,关于可能会对白流雪不利的行动。
而且,这行动很可能与“黑魔人的大事”有关,而白流雪曾经“妨碍”过。
“一定是……‘月影教’的所作所为。”马流星眼神一凝,得出了结论。
能够、且有意愿在白流雪昏迷转移途中发动袭击,并且有实力与最精锐的斯特拉骑士团护卫队正面抗衡的黑暗势力,屈指可数。
而其中,与白流雪有过直接冲突、且行事风格诡谲莫测、不择手段的,最有可能便是那个崇拜“黑夜”、与“灰空十月”似乎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秘密教派……月影教。
他们曾在星花树事件中暗中推波助澜,试图唤醒或利用某种古老邪恶,被白流雪无意中破坏。
这份“妨碍”,足以让他们怀恨在心,伺机报复。
“不能提前告诉任何人。”
马流星迅速做出判断。
即使匿名向斯特拉骑士团高层举报,他们必然会追查情报来源。
一旦深究,很容易牵连出他与黑魔人势力的隐秘联系,届时解释起来将是天大的麻烦,甚至可能被扣上“勾结黑魔”的罪名,自身难保。
而如果匿名举报,以斯特拉官僚体系的作风,在无法核实情报真伪、且涉及最高机密转移路线的情况下,大概率会被当作恶作剧或敌方干扰直接无视。
对他们来说,说也没用。
那么,该告诉谁?
谁能既拥有足够的行动力与资源,确保白流雪的安全;又能给予他无条件的信任,不去深究他情报的来源;同时,在得知危险后,必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去保护白流雪?
“这样的人……有的。”马流星暗紫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微光。
仅凭第一印象就能想到的,就有三个以上。
若是将范围稍微扩大,在他脑海中浮现的面孔,数量还要更多。
“阿伊杰……她虽然有时软弱,但对白流雪的关心毋庸置疑,且摩尔夫公爵家的影响力不容小觑。”
“洪飞燕……阿多勒维特的公主,看似高傲冷静,实则重情重义,手中掌握的资源和决断力都足够。”
“普蕾茵……行动力超群,胆大心细,在黑市和特殊渠道也有门路。”
“泽丽莎……星云商会的千金,财力与情报网络都是顶级,且做事果决。”
“花凋琳……精灵王,若能得她介入,安全性将极大提升,但如何联系且不暴露自己是问题。”
“艾特曼校长……他绝对会全力保护白流雪,但同样存在如何匿名有效传达信息的难题。”
脑海中快速筛选、权衡。
最终,几个最合适、也最可能立即采取有效行动的名字,被锁定。
“应该……没事吧。”
马流星低声自语,仿佛在安慰自己。但他知道,仅仅“应该”不够,他必须做些什么,确保那个万一不会发生。
他举起右手,摊开手掌,凝视着自己的掌心,意念微动。
“嗤……”
一缕精纯、凝练、仿佛能吞噬光线的漆黑魔力,如同具有生命的毒蛇,从他掌心悄然钻出,无声地旋转、缠绕,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森寒与堕落气息。
这股魔力之精纯、之强大,远超寻常黑魔人,甚至让周围狂暴的黑暗风暴都似乎为之一滞,隐隐向其臣服。
尽管从未主动修炼、使用过这份来自父亲的血脉馈赠,但随着年龄增长,体内这股黑色的魔力,依旧如同失控的气球般,不受控制地、持续地膨胀、壮大。
为了压制、消除这份日益增长、仿佛随时会反噬自身的黑暗力量,他不得不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去修炼、精纯那源自母亲的、白色的光明魔力。
结果便是,他在十八岁的年纪,便达到了令无数魔法师终其一生也难以企及的五阶巅峰,并且完全掌握了复数的高阶白魔法,其魔法掌控力与魔力总量,堪称惊世骇俗。
马流星自己都隐约感觉到,如果……万一……他释放出体内所有的黑魔法,将其与白魔法以某种危险的方式混合、爆发……
那么,即便是那些活了几十年、天赋卓绝的六阶天才大魔法师,恐怕也难以在纯粹的魔力对撞中,与他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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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暗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仿佛在欣赏猎物落入陷阱的前奏,“但在转移过程中,暴露在外的、完全无意识、毫无防备的他……真的会……被放任不管吗?”
“咔嚓!!!”
黑魔王话音刚落,以马流星所站之处为中心,坚硬无比、能够吸收冲击的黑石地面,竟猛然炸开无数蛛网般的恐怖裂痕。
强制让周围的生灵跪下、服从。
天生具备“帝王”资质的被选之人,其存在本身便是对阶位的绝对宣告。
“扑通!扑通!扑通!”
这句话,如同冰冷的清泉,浇在了马流星因暴怒而几乎沸腾的理智上。
他眼中的红芒闪烁了几下,缓缓地、一点一点地黯淡、收敛。
周身那恐怖的气势也随之消退。
大厅中跪倒的黑魔人们,如同卸下了千斤重担,大口喘息着,却无人敢立刻起身,依旧匍匐在地。
是的……
裂痕瞬间蔓延出数米,深不见底,仿佛地下有凶兽要破土而出。
“嗡!”
与此同时,马流星猛地抬起头,那双暗紫色的眼眸深处,一点炽烈如熔岩、猩红如鲜血的光芒,轰然爆燃。
那光芒如此耀眼,如此暴戾,带着一种君临天下、俯瞰众生的绝对威严,瞬间充斥了整个昏暗的大厅。
特性[帝王的威严]。
如果要击倒敌人,必定要在对方万全的状态下,正面击溃。
如果对方受伤,他会等待对方治愈,或者给自己施加同样的伤势,以求公平。
如果对方没有手持武器,他也会赤手空拳应战。
如果对方需要保护某人,他会先将那人送至安全地带,再开始对决。
如果己方人数占优,他会遣散所有部下,放弃数量优势,追求一对一的、纯粹的胜负。
大厅四周的阴影中,那些原本蠢蠢欲动、散发着恶意的气息,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
接连传来身体撞击地面的闷响与压抑的痛哼。
所有潜伏在黑暗中的黑魔人。
他能坐上这个位置,统御万千桀骜不驯的黑魔人,靠的是绝对无敌的力量、铁血的手腕、以及漫长岁月积累的威望。是纯粹的武力征服。
但如果……马流星愿意的话……
“那时,黑魔人……就不用再隐居在这片诅咒之地,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躲藏了吧?”
看到这一幕,黑魔王那威严的脸上,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勾起了一抹细微的、复杂的弧度。
那弧度中,有一丝欣慰,一丝遗憾,更多的是一种深沉的叹息。
他自己,并不具备这种“帝王”的资质。
寒假 (第2/3页)
?
马流星心中的疑云越来越重,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上心脏。
还没等他理清思绪并发问,黑魔王已经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声音平静,却字字诛心:“白流雪……一直妨碍黑魔人的‘大事’,让人头疼不已。虽然一直受到斯特拉的严密保护……”
数百年也未必能出现一个的、被誉为“天命所归”的至高特性。
目前已知的拥有者,仅有斯卡尔本帝国的皇太子杰瑞米·斯卡尔本。
而现在,马流星亦展现了这令人灵魂颤栗的资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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