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是真的疼,但好像……也没那么难。
“林野!”苏烈的声音从甬道那头传来,带着哭腔,还有工兵铲敲击石壁的脆响,“林野你他妈应一声!”
林野直起身,抓起两袋硫磺粉往回走。袋子很沉,勒得他手心发疼,但他走得很稳。他想告诉苏烈,他也能护住人了,就像当年苏烈护住他那样。
走到岔口时,他看见苏烈正朝着他跑,工兵铲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苏烈的眼眶红得像兔子,脸上沾着灰和血,显然刚才为了清出一条路,没少和食血虫较劲。
“找到啦。”林野举起手里的硫磺粉,晃了晃,声音有点虚,却带着笑意。
胳膊上的疼越来越烈,像有无数细针在扎,又像有什么东西在啃噬骨头。林野咬着牙,视线却没乱——前面的岔口快到了,叶薇说的第三个岔口,铜门上刻着“仓”字。他数着步数,一步,两步,三步……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铁板上,脚踝的红线已经缠成了团,青黑色顺着小腿往上爬,像潮水漫过沙滩。
他想起苏烈当年在面馆里,也是这样把他护在身后,对着几个地痞说:“他是我弟。”
那时候苏烈也才十六岁,比现在还瘦,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却把他挡得严严实实。地痞的钢管砸在苏烈背上,发出闷响,他却连哼都没哼一声,只是把林野往身后又拽了拽。后来林野才知道,那一下让苏烈躺了三天,后背紫得像块猪肝。
阳光从甬道尽头的缝隙里钻进来,落在他胳膊的伤口上,血珠在光里亮得像星星。那些没被硫磺粉吓跑的食血虫,正慢慢缩回黑暗里,顺着石壁的裂缝往深处钻,仿佛从未出现过。
但林野知道,它们来过。
就像他知道,有些守护,是会刻在骨子里的。
苏烈背着老金,叶薇拿着硫磺粉开路,林野跟在最后,手里攥着那把断弦的琴。琴身上的木屑被汗水浸湿,有点黏手,却很踏实。他能感觉到琴身的温度,像洛离还在身边,轻声说:“做得好。”
甬道还很长,前面不知道还有多少岔口,多少邪物,多少像食血虫这样的生死关。但林野不怕了。
甬道深处的黑暗里,似乎还有食血虫的嘶嘶声,但林野已经不在乎了。他攥紧了手里的琴,指尖划过断弦的地方,像在和洛离对话。
“你看,我们走过来了。”
琴身似乎轻轻颤了一下,像声回应。
林野笑了,加快脚步,跟上前面的人。阳光从缝隙里漏得更多了,像撒了一路的金粉,照亮了他们脚下的路,也照亮了彼此的影子。那些影子交叠在一起,像棵扎根在黑暗里的树,枝繁叶茂,生生不息。
林野盯着手腕上那道淡红色痕迹,指尖悬在半空不敢碰。苏烈的话还在耳边——“这虫邪性,碰了会顺着皮肤往肉里钻”,他能感觉到皮肤下有细微的蠕动感,像有根细针在慢慢往里探。
“别愣着!”叶薇的声音带着急,手里的硫磺粉袋被攥得发白,“快撒粉!老金那边已经爬上来好几条了!”
那我再顺着你之前的情节细化一段,补全食血虫的应对过程吧——
林野刚把硫磺粉撒在老金脚踝上,就听见叶薇低呼一声。转头看见她袖口沾着两根暗红虫线,正往手腕爬,皮肤已经泛起青紫色的纹路。他急中生智抓起桌上的烈酒壶,猛泼过去——食血虫最怕酒精,遇着酒液瞬间蜷成小团,落在地上抽搐。
“快脱外套!”林野一边吼一边扯掉自己的衬衫,胡乱擦着叶薇手腕的痕迹,“这虫会顺着血管钻,沾了汗气更疯。”叶薇手忙脚乱解纽扣时,老金突然闷哼一声,原来裤管里藏着漏网的虫线,正往膝盖爬。林野瞥见墙角的艾草堆,抓起来就往老金腿上按,艾草的辛辣气混着硫磺味漫开来,虫线终于彻底不动了。
苏烈拎着煤油灯跑进来时,就见林野光着膀子蹲在地上,手里还攥着半把艾草,叶薇的外套扔在脚边,老金正龇牙咧嘴揪裤管。空气里飘着酒气、硫磺味和艾草的苦香,林野抬头看见他,抹了把脸笑:“搞定了,这虫比上次的血蛊好对付。”
苏烈把灯往墙上照了照,果然见墙角的缝隙里蜷着十几团暗红小线,已经僵成了硬壳。他踢了踢地上的虫尸,又看了眼林野汗津津的后背——刚才被虫线扫过的地方红了一片,却没发青,才松了口气:“下次再敢用手直接抓,就自己去柴房待着。”语气冲得很,却把手里的伤药扔了过去。
老金摸着膝盖直咧嘴,裤管撕开个口子,露出被虫线勒出的红痕。“他娘的,这虫看着细,劲儿倒不小……”话没说完,就被叶薇塞了块浸过药酒的布条,“敷着,不然明天该肿了。”她的指尖还在发颤,却不忘把剩下的布条分好,塞进每个人的口袋。
林野光着膀子往火堆里添柴,火星子溅在他背上,他浑然不觉。火光映着他肩胛骨上那道旧疤——去年被血蛭咬的,此刻倒和新添的红痕相映成趣。“苏烈,你那儿还有多少硫磺粉?”他忽然开口,声音被火烤得有些沙哑,“墙角缝里估计还藏着卵,得熏一晚上。”
苏烈从背包里掏出个小陶罐,晃了晃:“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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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血虫不是虫,是线。
细如蚕丝的红线,一头扎进石壁的裂缝,另一头像探测器似的在空中摇摆,尖端闪着针尖大的光。老金的小腿已经肿得发亮,青黑色的纹路从脚踝缠到膝盖,像被勒上了道扭曲的铁线,他靠在石壁上,嘴唇哆嗦着,说不出完整的话。叶薇蹲在他身边,正用小刀小心翼翼地割开被虫涎浸透的裤管,刀刃碰到皮肤时,老金疼得闷哼一声,额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它们怕硫黄。”苏烈把半包硫磺粉塞进林野手里,自己攥着工兵铲,眼神狠得像要吃人,“你守住老金和叶薇,我去拿备用的粉。”
这是他算好的。
食血虫追着血腥味来,他就把血当诱饵。苏烈说得对,这些虫邪性,但也蠢,只认血腥味。
甬道里的风带着腥气,是食血虫的味道,像腐肉混着铁锈。林野能听见红线划过空气的“嘶嘶”声,它们离得越来越近,有的缠上了他的小腿,有的擦过他的后背,留下火辣辣的疼。他能感觉到那些红线在往皮肤里钻,像无数根细针,顺着毛孔往里探,每动一下,都像有把钝刀在刮骨头。
苏烈冲到他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手指触到伤口时,猛地缩回手,像是被烫到了。“你他妈……”他想说什么,却被眼泪呛住,最后只是一把抱住林野,力道大得像要把他揉进骨血里,“你他妈吓死我了。”
林野被勒得有点喘不过气,却没推开他,只是拍了拍他的背:“没事了,你看,粉拿到了。”
叶薇和老金也跟了过来。叶薇迅速从包里掏出草药,往林野的伤口上敷,草药带着清凉的气息,缓解了不少麻木感。“幸好来得及时,再晚一步,虫毒就该攻心了。”她的声音还有点抖,却很稳,“老金的腿也稳住了,硫磺粉撒得及时,没让虫线钻太深。”
老金靠在苏烈背上,脸色还是发白,却能说话了:“这食血虫……是殉葬坑里的邪物,当年听我师父说过,它们是用活人血喂大的,专吸活物的骨髓血,一旦钻进心脏,神仙都救不活。”他看着林野胳膊上的伤口,叹了口气,“小林,你这是拿命在赌啊。”
林野笑了笑,没说话。他知道老金说得对,但他不后悔。有些时候,人总得做点“傻事”,就像苏烈当年挡在他身前,就像现在他把硫磺粉留给他们。
林野没动。他盯着那些从裂缝里涌出来的红线,它们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正朝着老金的方向聚。而老金的伤口还在渗血,血珠落在地上,晕开小小的红圈,成了最醒目的路标。
“我去。”林野突然开口,声音有点哑。
苏烈回头瞪他:“你胳膊上有伤!”
林野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小臂,被碎石划开的口子还在渗血——刚才为了护老金,他用胳膊挡了下从头顶坠落的碎石。现在想来,那大概就是食血虫盯上他的原因——血腥味。
“正合适。”他扯出个笑,把硫磺粉往苏烈手里塞,“你在这儿撒粉,别让它们爬到老金身上。叶薇,照顾好老金。”
他看了眼前面苏烈的背影,和当年面馆里那个单薄却挺拔的身影慢慢重合。他又看了看叶薇和老金,他们的脚步虽然蹒跚,却很稳。
五个人,一条路,还有一把断弦的琴。
足够了。
食血虫的腥气还在空气里弥漫,但已经压不过硫磺粉的呛味,也盖不过他们的脚步声。林野跟着他们往前走,一步一步,很稳。
他知道,只要他们还在一起,就没有闯不过的关。就像那些食血虫带不走的温度,就像刻在骨子里的守护,会一直跟着他们,往更深处走,往有光的地方走。
他不敢用手去拽,苏烈说过,越拽缠得越紧,只能靠硫磺粉。但他把粉留给了苏烈,现在手里只有一把工兵铲,还是刚才顺手从地上抄的。
“去你妈的。”林野低骂了句,挥起工兵铲劈向缠得最紧的那束红线。
金属撞在石壁上,火星溅起来,红线被震得松了松,却没断。反而因为这一下,更多红线从两侧的裂缝里涌了过来,像一张网,朝着他的伤口扑。有几根钻进了胳膊上的伤口,林野疼得眼前发黑,差点栽倒,踉跄着扶住石壁,指节抠进石缝里,硬生生稳住了身子。
食血虫的嘶嘶声突然停了。
缠在身上的红线像被抽走了力气,软软地垂下来,青黑色的纹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只剩下淡淡的红痕。那些钻进伤口的红线也慢慢退了出来,缩成细如发丝的模样,顺着门缝往回钻,像是在逃离什么。
林野靠在门框上,大口喘着气,胳膊上的伤口还在渗血,却不那么疼了,只剩下麻木的酸胀。他看着胳膊上渐渐淡去的青黑色,突然笑了,笑得肩膀都在抖。
“我护着你。”苏烈当时趴在床上,声音含糊,却说得笃定。
现在换他了。
林野猛地加速,用肩膀撞开储藏室的铜门。门轴锈得厉害,发出刺耳的“嘎吱”声,像是在哭。门后的硫磺粉袋子堆得像小山,麻袋上落着厚厚的灰,显然很久没人动过。他抓起最近的一袋,手指因为疼和急,抖得厉害,好几次才扯开麻袋口,硫磺粉瞬间扬了起来,呛得他剧烈咳嗽。
第82章 食血虫 (第1/3页)
硫磺粉的气味钻进鼻腔时,林野正盯着自己的手腕发愣。
皮肤下的血管在轻轻跳动,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钻。刚才被食血虫扫过的地方,浮起一道淡红色的痕迹,正慢慢变深,像墨汁滴进了清水。
“别碰。”苏烈一巴掌拍开他的手,掌心带着粗糙的茧子,“这虫邪性,碰了会顺着皮肤往肉里钻。”
叶薇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担忧,却还是点了点头,从背包里掏出绷带:“小心点,储藏室在左拐第三个岔口,门是铜制的,上面刻着‘仓’字。”
没等苏烈反驳,林野已经冲了出去。
食血虫的反应比想象中快。刚跑出两步,就有红线缠上了他的脚踝,像被烧红的铁丝烫了下,疼得他踉跄了一下。林野咬紧牙,没回头,只是把受伤的胳膊往身后甩了甩——血珠甩出去的方向,立刻聚来更多红线,像被磁石吸住的铁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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