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退烧了……”她对着镜子喃喃说,镜中的明远笑了,眼角的皱纹堆起来,像两朵小菊花:“退了就好,退了咱就回家。”可她记得,那年她烧退后,等来的却是高雄寄来的包裹,里面只有件叠得整整齐齐的军大衣,扣子缝好了,衬里补了块新布——明远在工地摔了腿,躺在医院里,怕她担心,让同乡寄回大衣当信物。
镜面的水雾越来越浓,明远的身影开始模糊。张奶奶急得捶打镜子:“别走!再待会儿……就一会儿!”镜中的他像是听见了,用力朝她挥手,掌心的纹路在雾里若隐若现,她突然看清,他生命线的分叉处,竟藏着个小小的“月”字,是用针一点点刻上去的。
“我知道你在……”她把额头贴在镜面上,冰凉的玻璃贴着皮肤,却像他的额头抵着她的,“你掌心的字,我现在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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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镜中魂与掌心纹 (第2/3页)
。“阿月,等我回来给你带雪花膏,上海牌的,听说抹了不冻脸。”他的声音被风吹得发飘,镜面上凝起层白霜,像他呼出的气。张奶奶想抓住他的手,镜面却突然变冷,冻得她指尖发麻——那是他最后一次从高雄寄信回来的日子,信里说“码头风大,等我挣够了钱,就赎身回家”,可那之后,便是三年杳无音信。
“你去哪了……”张奶奶拍打着镜面,镜子里的明远还在挥手,军大衣的扣子掉了颗,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衬衫,是她给他缝的那件。她突然想起,那年冬天她在镜前补那件衬衫,明远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搁在她发顶:“阿月,等我回来,咱不补衣服了,买新的,买的确良的。”
镜面“嗡”地一声震颤,场景又变了。这次是1972年,明远坐在病房的床边,头发白了大半,正给躺在床上的她喂水。“你发烧烧糊涂了,总说胡话,喊我名字呢。”他的声音哑得厉害,指腹擦过她的脸颊,动作轻得像怕碰碎瓷器。张奶奶摸着自己的脸颊,竟真的感到阵凉意,像他的指尖还停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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