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龙肝凤髓！那就是好东西！”

高阳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

刚才那个大娘，她那舔碗底时满足的表情，不正应了这位合大人的话吗？

“这就是你们做官的道理？”

高阳看着眼前这个穿着二品绯红官袍的胖子，只觉得荒谬。

“你看看他们。”

“饿了三天，五天，甚至半个月。”

“那是行将饿死的人啊。”

“所以我说，你是一介书生，你是木圣的后人，你含着金汤匙出生。”

“你只会抱着圣贤书，站在道德的高地上，指着我们这些干实事的人骂娘。”

他甚至还好整以暇地夹了一粒花生米扔进嘴里，嚼得嘎嘣脆。

“哎呀，年轻人，火气别这么大。”

合胖子摆了摆手，示意高阳坐下。

“你刚才那句话说对了。”

“对于现在的灾民来说。”

“他们……还真就算不上是人。”

“因为他们快饿死了，所以就可以肆意践踏？”

“因为他们没得选，所以你们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喂猪食？”

“此话出自堂堂南京兵部尚书之口，简直令人发指！”

合胖子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他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摇了摇头。

“坐，坐下说。”

“都说了你是澳洲回来的，没见过世间疾苦。”

高阳没坐，胸口剧烈起伏。

“我见过疾苦，但我没见过把人当畜生养的官！”

“畜生？”

高阳瞳孔猛地一缩：“你说什么？！”

“你别瞪我。”

合胖子指了指窗外那些还在为了舔一口碗底而打架的灾民。

“别说是麸糠。”

“就算是草根、树皮、甚至是观音土！”

“只要能塞进肚子里，只要能哪怕多活一个时辰。”

“这时候，你跟他们讲什么尊严？讲什么是不是猪食？”

合胖子嗤笑一声，“那是活着的人才有资格谈的东西。”

“对于快饿死的人来说。”

第257章现实给了理想一记耳光 (第3/3页)

口的！”

“你让大明的百姓吃猪食，你还觉得自己有功了？！”

面对高阳的暴怒，合胖子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合胖子咀嚼的动作停下了。

他缓缓抬起头，那双原本充满笑意的眼睛里，此刻竟透着一股令人心寒的冷漠。

“小木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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