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扬州任官，她便跟在他身边三年，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她都不离不弃，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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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涩的泪水滴在颤抖的唇上，口腔里像浸了黄连汁。

她出生扬州，本也是清白人家的女儿，家中靠父亲制琴为生。奈何世道不济，父亲为逆王府做琴被连累，官府连夜抄了她家，父母惨死，兄长也不知所踪。

她被养母收养一年，十二岁就被卖入扬州风月场，做瘦马生意的大名鼎鼎的眠月楼。

那伍娘子精明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看她就像在评判一件物品。

她强敛心神：“我不认识你们，请你们出去。”

田嬷嬷则细细打量了她几眼。

田嬷嬷暗骂几声，招呼伍娘子一同上前，两人合力将明滢拖拽下榻。

明滢的双膝磕在冰冷的地上，疼得眼底泛起泪花，张口大喘：“我是公子的人，你们不能随意处置我，我要见公子！”

田嬷嬷咧嘴一笑，直接断了她的念头：“实话跟你说吧，今日我们来这一遭，虽说是夫人的意思，却也是得了大爷的授意的，如若不然，我们怎能进得来？”

眼前的女子生了一张娇小的芙蓉面，圆润的眸子里还映着水光，那肌肤像奶皮子一般吹弹可破，比富家小姐还养的白皙生光。

江南话音本就柔软甜腻，配上那副纯洁无辜的神情，是个男人见了都要怜惜三分。

她当即朝旁啐了一口：“下三滥的东西，怪不得是窑子里出来的娼.妓，把大爷勾得神魂颠倒！”

明滢眼前荡起重影，眼眶止不住酸涩，再次道：“请你们出去。”

田嬷嬷被她一呛，怒火窜起，招手唤来伍三娘，“伍东家的，你还在等什么，看完了好赶紧把人带走，我也好回去复命。”

“姑娘不妨识相点，你若真是一心为了大爷好，就不该搅了他的大好姻缘。大爷金尊玉贵，哪怕是妾室和通房都得是清白人家的姑娘，你这种娼门出身的女子，连提鞋都不配！”

明滢听到这话，心口宛如被针一刺，只觉凉意由脚底升起，脸上仅剩的血色褪了个一干二净。

他果真，是因为娶妻要料理了她？

她还记得，十四岁去知府府献艺，公子夸她琵琶弹的好，那一刻，他就如天上耀眼的星辰，明晃晃坠到她眼中。

她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男子。

第二日鸨母就喜气洋洋地跟她说，有位俊俏官人要赎她。跟着公子走出眠月楼的那日，仿佛一切苦难都消解了，她只是呆呆地望着他，便恍了心神。

那日，人牙子也是那样掰开她的牙口，满意点头，就给了养母十两银子，牵走了她。

她一条贱命，就只值区区十两银子……

进了眠月楼，她因年纪小，不曾接过客，却洗不清脏污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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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名的牙侩，你这贱妇蛊惑大爷，夫人叫我们来处置了你，为你寻个好去处。”

牙侩，人牙子？

明滢警惕望着眼前两人，这三个字再次让她如坠魔窟。

伍娘子上前就要去掰明滢的牙口，明滢大惊，使出浑身的力气反抗，竟推得伍娘子一个趔趄。

“你们要干什么？别碰我！”

“田嬷嬷，您看，这也太烈了些……”伍娘子吃痛捂着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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