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节归乡，特来拜会师兄。”

他接过热茶暖手，白汽氤氲了眉眼。

黄璘捻着短须：

“最近学业如何？可还适应金宁的文风？”

“尚可。”顾铭啜了口茶，“只是经义艰深，常感力有不逮。”

“找黄参议？”

顾铭递过一粒碎银子：

“天临府顾铭，烦请通传。”

黄璘端茶的手一顿：

“哦？怎么讲？”

“有贩夫走卒议论柳氏镖局谋逆案。”

顾铭吹开茶沫。

“民众都说那通判大人手段了得。”

“愿闻其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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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晴和阿音忙着烧水煮茶，驱散一路风尘。

秦明月也罕见地露出疲态，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顾铭独自走进书房，铺开宣纸提起笔，却久久未能落下。

而暴力，在权力面前更加不值一提。

科举只是过程，不是目的！

次日。

黄璘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可是小三元！若你都力有不逮，旁人还活不活了？”

闲谈了半盏茶光景后。

顾铭似不经意道：

“回程路过长祟府，听些市井闲谈，倒觉有趣。”

墨滴在宣纸上洇开，像一团化不开的夜。

窗外积雪压断枯枝，“咔”一声脆响。

顾铭猛地搁笔，墨点溅上袖口。

他扯过布巾擦手，力道有些重。

张扬那怨毒的眼神，柳惊鹊决绝的背影，水匪的嚎叫，护卫的呻吟……种种画面在脑中交织。

杯盖轻磕盏沿，脆响刺耳。

黄璘突然倾身，左右张望，压低嗓子：

“长生慎言！”

“那长祟通判确实不简单！”

顾铭放下茶盏：

漕运总督府门楼高耸。

青灰砖墙覆着未化的雪。

门房裹着厚棉帽，掀开棉帘，打量眼前靛蓝直裰的青年：

他推开满案卷宗起身。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顾铭解下灰鼠斗篷，旁边的小吏立刻接过挂好。

暖阁里炭火烧得正旺。

黄璘从公文中抬头，圆脸上浮起真切笑意。

“长生！有日子没见了。”

第214章 水太深了 (第2/3页)

地时，顾铭一家人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那场血腥的厮杀，仿佛隔世。

回到青柳巷的小院，熟悉的安宁扑面而来。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从心头浮现出来。

这次的旅程，让他彻底明白。

个人的才学，在暴力面前，如此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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