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喉结滚动。

“五……五两，不，三两就够了！”

他声音嘶哑，身躯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顾铭摸出锭银子，弯腰，放进少年掌心。

“葬了你爹，剩下的，买身衣裳，吃顿饱饭。”

偶有目光落下，也很快移开。

阿音拽顾铭的手停了。

“公子……”

他声音发颤。

托着个长生锁，黄澄澄的。

锁身錾着模糊的“长生”。

“我身上也没有其他可以报答恩人的，这个我从小带到大，送给恩人，就当作为恩人祈福了！”

锁递到顾铭眼前。

再抬头时，那片地砖染了灰红。

顾铭转身，长生锁滑入内怀。

少年吃力地背起席裹。

席角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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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音扯着顾铭衣角，眼睛黏在糖画摊子上。

柳惊鹊略微落后半步，目光扫过人群。

朱儿、青儿则是抱着新买的绸缎匣子紧随。

他面前摆着块木牌：

“卖身葬父。”

少年头垂得很低。

银子冰凉。

少年却像被烫到般抖一抖。

他攥紧银锭。指节青白。

忽然伸手入怀。掏出一物。

“恩人！”

人流稠密，吆喝声、还价声、车马轱辘声混作一团。

顾铭却皱了眉。

因为他看见了墙角蜷着几个破袄人影。

草标插在乱发里。

“江西道的流民又多了些。”

镀金早磨花了，边角露出乌黑底子，是铁。

顾铭接过，指尖摩挲过粗糙的锁面，看清上面的铭文，眉眼闪过一丝笑意：

“长生？倒是几分缘分，我收了。”

少年眼眶红了，重重磕下头去。

额头撞在青石上。

破袖口露出嶙峋腕骨。

手指抠着地砖缝，指甲缝里全是泥。

周围人匆匆走过。

唯有一双眼，还算明亮。

“多少银子？”

顾铭开口问道。

顾铭已走到少年面前。

影子罩住那块木牌。

少年猛地抬头，脸脏得辨不出五官。

第228章 仇人再见 (第1/3页)

青石板路被晨露沁得发亮。

顾铭一行人走在喧嚣里。

苏婉晴挽着顾铭左臂，秦明月在右。

秦明月低语，袖中握着顾铭的手指微微收紧。

绸缎庄前，一个粗布少年跪在草席旁。

席上盖着麻布，轮廓是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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