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残局，会有连衡指派到她身边的盲婢收拾。

连殊呜呜地摇头，双目蓄泪，竟然跪趴下去抱住医者的腿。

薄光下，她只能望见郁照森然的睨视，连殊吃了一惊，自觉放手。

她也明白连殊是何等的不甘，又多么的惜命。

蓬蓬枯草，是连殊的席与被，也是她的发。她眸子里布满血线，意识清醒，可在独处幽暗时，想的事做的事都是糊涂的。

连殊想要咬死她，所以紧紧盯着那白皙的咽喉。

说着，郁照碰了碰垂在地上的链子，琅琅脆响。

郁照为她擦净血垢，污痕下的皮肉已经被摩擦得不成样子。郁照践行医者的本分，为她涂药包扎，并嘱托她：“郡主，不能碰水，不能撕开……有一段时日会很难受，你要学会忍耐。”

学会忍耐，是连殊教她的第一课。

而郁照只需要后退一步，就足以自保。

这人脖子上拴了链子，居然真的当起狗，会咬人了。

哑巴不会说话，咬人却疼，所以郁照敲了她几粒牙齿，交给连衡。

昔日娇姿，牙尖嘴利，而今耻辱到连嘴都不敢张开，只因会显露出口中空洞，形同七旬老妪。

郁照再怎样对她诉说、劝诫，都没有回音。

郁照喂她喝了点水，盯着她用饭，笑靥和软。

连殊在这样的注视下心神紧绷，狼吞虎咽时还能听见郁照说“慢些”。

“我走了，郡主，明日再见吧。”郁照拍拍手就要走。

郁照足底踩着指骨离去，消失在暗色下，连殊抻长了脖子，只感受到颈间的拉拽和压迫。

是郁照为她精心设计的驯化。

第24章：算账（二） (第3/3页)

在一边，她亲自捧起连殊的手，轻吹了一口，为她缓解伤痛。

“郡主，怎么又这样自伤？”她淡笑，“你这样……”

“是死不成的。”

“郡主，做你真好啊。”

“顾忌少了，仇人多了，他们又是敢怒不敢言。”

“别再苦恼了，我与郡主如今是一损俱损，我若是不好，那郡主就只能在这里默默无声地死去，死前都挣不开这条铁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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