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着车壁，闭目养神，像在说无关紧要的事：“吐出来，或者做噩梦，都正常。熬过去就好了。”

楚明昭没说话。

马车在青石板路上颠簸，车帘缝隙里漏进街市的喧嚣。卖炊饼的吆喝，孩童的嬉闹，妇人讨价还价的声音。

鲜活的人间。

和刚才那个阴暗腥臭的牢房，像两个世界。

她自己抬起袖子，胡乱抹了把脸。血渍在灰布上晕开，变成暗褐的污迹。

“走。”萧绝转身出了牢房。

楚明昭跟上去，路过尸体时，她停顿了一瞬。

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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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身体晃了晃，轰然倒地。

铁链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手抖什么。”他说。

楚明昭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不受控制地，细微地颤抖。

她攥紧拳头，指甲陷进掌心。

回到西跨院，天已经黑了。

楚明昭屏退了哑仆，闩上门。

然后走到铜盆前，倒水，一遍一遍地搓手。用皂角，用力，直到手背的皮肤搓得发红，几乎破皮。

水渐渐变浑，泛着淡淡的粉。

她还在搓。

楚明昭还保持着刺出的姿势，右手悬在半空，手指紧紧攥着簪尾。温热的血溅了她满手，还有几滴溅到脸颊上。

黏腻，滚烫。

她盯着地上那具抽搐的身体，看着他咽喉处那个小小的血洞，看着他最后蹬了一下腿，然后彻底不动了。

死了。

甬道里死寂。

萧绝从袖中抽出块素帕，递给她。

“擦擦。”

楚明昭没接。

但总觉得还有血腥味。

“第一次都这样。”萧绝忽然开口。

她抬眼。

然后跨过去。

回王府的马车上，两人沉默。

楚明昭坐在萧绝对面，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已经洗过了，狱卒端来的水，冰冷刺骨，搓了三遍。

第7章 第一次见血 (第2/3页)

破一个熟透的果子。

囚犯扑来的动作僵在半空。他低头，看向自己咽喉——那里插着一支发簪，只露出半寸簪尾，余下的全没入皮肉。

血先是渗出一点，然后汩汩涌出，顺着脖颈往下淌，染红衣领。

狱卒手里的油灯“噼啪”爆了个灯花。

萧绝走进牢房，靴子踩在血泊边缘，停下。他蹲下身，探了探囚犯的鼻息。

然后站起身，看向楚明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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