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罢药，郓王又亲自服侍她漱口，还拿了新腌的果脯与她解腻。

他忙前忙后，似乎一刻也停不得。待再次坐下之时，朱凤英才忽而发觉，他面容颇是憔悴，身形也比往日清瘦了些许。

“听丫头们说，”朱凤英微蹙眉头，“这几夜，是你守着我？”

朱凤英缓缓抬眼，霎时一惊，只见郓王端直站着，负手而立。

他眉眼含笑地望着她，身上朝服还不及换下，直角襥头端然戴在头上，更显出一分沉稳，足以安抚人心。

朱凤英一瞬红了脸，回避着他的目光，只弱声道：

此时屋中唯余二人，郓王看了看朱凤英，也不言语，直在她床沿坐下。

那药还有些烫，他缓缓吹凉，又亲自试了试。一低头一吐气间，情态安宁，竟是不可方物的温柔。

从前只觉他恃才傲物，不过是装出的谦谦君子。可眼下看来，又何其叫人迷醉呢？

“你怎么来了？”

此话既出，她便直直后悔。这本就是人家的宅子，又有何处去不得！

她正懊恼间，只见郓王府的丫头恰捧了新药来。

她工稳地行过一礼，只道：

“请朱小娘子用药。”

他握着青瓷调羹，递至她跟前，却不言语，只微微一笑。

朱凤英神情迷蒙，着魔似的由他喂药，一双大眼只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那样苦的药，不多时，倒也饮得干干净净。

“那时，我脑子不清醒的。若说了什么话，叫你为难，你，莫要往心里去。左右，皆是垂死的胡言乱语。”

“我若当真了呢？”

“那没什么。”他搁下药盏，“如今你醒过来，我也就安心了。”

“好在你没事。”朱凤英自语似的轻叹。

她又看他一眼，犹疑半晌，方道：

第一百五十九章 秋风清4 (第3/3页)

上他？

他舒了口气，又摇头笑了笑，谦和沉稳如郓王，到底还是免不得一身少年心性。

朱凤英才饮罢水，瞧着依旧虚弱得紧。青纱帐半掩，她忽觉帐前压了个影。

床前的丫头正欲去接，却是郓王拦道：

“本王来。”

他不由分说地接过药盏，又打发丫头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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