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回玉女”幽凄地道:“我发现他来这里,不得不回来。”歇了歇,再次道:“师父,求您老人家放过她!”
“辣手无盐”寒声道:“他薄情寡义,使你终生幸福无归,你还替他求情?”
“无回玉女”道:“徒儿已经完全想穿了,是孽就不是缘,算了。”
“辣手无盐”大声道:“老身的徒儿是这么容易欺负吗?”
“无回玉女”怆声道:“师父,不是欺负,当初错在徒儿。”
余莹低唤了一声:“师父!”她似乎想劝阻,却又不敢的样子。
方石坚横定了心,半声不吭。
无形的杀机,弥漫了整座大,只要“辣手无盐”五指一按,方石坚势非头脑裂不可,“辣手无盐”厉吼道:“你真的准备死。”
“无回玉女”抬起了头,粉腮白里透青,用力一咬牙,道:“方石坚,我永远恨你,不错,我是要自求解脱,但我发觉不是时候,但这决心不会改变!”那“恨”字说的声调特别重。
方石坚冷酷地道:“什么不是时候?”
“无回玉女”突地放声狂笑起来,笑声凄厉,十分刺耳,久久才敛了笑声道:“这是我的事,你管不着!”她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倔强和任性。
方石坚沉着脸道:“就让你恨我吧,还有事吗?在下……”
“无回玉女”粉腮一白,道:“没事了,你要走请便!”
“辣手无盐”气呼呼地道:“死丫头,你就这么算了?”
“无回玉女”道:“师父,徒儿已经认命,天下有些事是不能勉强的,徒儿绝不接受勉强得来的东西,那反而是痛苦,由他去吧!”
“辣手无盐”默然不语,的确,爱一个人,得不到对方的心,是一种痛苦。
方石坚双手一拱,转身扬长而去。
出了店门,街上行人稀少,大部分店让已收歇,时辰已将至三鼓,他茫然的沿街走去,心里有此失悔,那样对待“无回玉女”似乎过分了些,他想:“自从荆山邂逅时起,她对自己浓情蜜意,一片痴心,正因为痴心,所以才会演出邙山的那一幕,照她刚才的情形看来,她仍然不失为一个提得起放得下的人,可是,她扬言自杀,尔手又出走,结果是现了身,这种手段,未免太卑鄙……”
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吗?
他想了很久,也想得很多,但没有结论。
两条人影,远远地辍着他,但他没发觉。
由于心情紊乱,他不想投店,赶路是唯一发泄的办法,于是,他出城上路,目标指向陈州,准备赴田大娘之约,一想到田大娘和萧美玲姊姊的事,便把眼前的事冲淡了,萧美玲失陷在“一统会”总坛,本来认定已死的欧阳仿,却成了生死不明,照理,他不可能还活着,但从各种情形判断,他似乎并没有死。
夜深,人寂,大寒,露重,方石坚疾驰在官道上,消耗体力,也是一剂去烦的良药,因为人静下来便会想,而愈想便愈烦,不想,虽不能解决问题,但多少会好过些,这正如借酒浇愁的人,暂时麻醉自己,便现实的世界变得模糊些。
正行之间,两声惨号突然起自身后,静夜里,显得分外地凄厉刺耳,他不由大吃一惊,回身望去,什么也没见,基于好奇,他弹身回奔。
十丈外的路当中,横陈了两具尸体,一老一小,形同父子,口鼻溢血,显然是被掌力震死的,没听见搏斗之声,看来杀人者功力不弱。
是谁杀人?为什么要杀人?
死了的人不会说话,凶手不见踪影,想问也无从问起。
突地,方石坚发现路边石上有样东西,他下意识地走过去,一看,是个包袱,包袱上有张字贴,核桃大的字,虽在暗夜,仍看得十分清楚,上面写的晃:“侦骑四布,险阻重重,欲去陈州,改装易容,”后面没有具名。
方石坚不由心神皆震,这分明是留给自己的,杀人也是冲着自己,这是谁做的?怎知自己要上陈州?这件事只放在心里,没向任何人露过口,对方怎知自己的心事呢?太不可思议了!
被杀的一老一少,不是“一统会”便是“金龙帮”的密探。
此地尚在许州范围,余莹,蒋兰心都不可能,因为她们不知道自己的动向,那该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做?有什么目的?
事情被第三者知道,秘密已不成其秘密了,是否该照这白头贴子所示的改装易容呢?他委决不下……
如果照情理而言,对言当无恶意。
呆了一会,他下意识的打开包袱,里面有具假发,一袭灰袍,事实上如果易了容,路上的阻碍便会消失,所虑的是不知道对方是谁和什么意图,要是熟人的话,大可现身相见可是留个名。
考虑了许久之后,他决还是照白头贴子说的话做,于是,他换了灰袍,戴上面具假发,铁剑不长,仍撇在袍内的腰带上,这一来,他变成了一个皱纹堆叠的白发老人,这形象除了留贴的人外,再无人能识破了。
改扮老人,这倒是件新鲜有趣的事,以他的内功修为,改变声音并非难事。
他继续登程上路。
天明,日出,他已远离许州数十里,为了配合装扮,大白天里他只能慢慢地走,故意作出龙钟之态。
“唏聿聿”一声马嘶,一骑马冲到跟前,马头被勒向侧,否则正好撞上,一个粗犷的声音道:“老头,你是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方石坚缓缓抬起头来,见马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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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石坚口角一撇,道:“是晚辈配不上她!”
“辣手无盐”陡地离座而起,一字一句,坚如钢珠地道:“方石坚,你听好,你如果遗弃她,她不会活下去,你也休想活。”
“晚辈不想争辩!”
余莹粉腮一片煞白。
“辣手无盐”厉吼道:“你不还手?”
方石坚咬牙道:“尊卑有序,晚辈礼让三招。”
“不行,非要他还出公道不可!”
“那师父把徒儿一并成全了吧!”
“你……”叹了口气,收手退回原来座椅。
“无回玉女”进入厅中,灯光下,只见她人比黄花瘦,一副楚楚可怜之态,低垂螓首,站在侧边,余莹上前扶住她的香肩。
方石坚瞟了她一眼,心头别有一番滋味,他自己也分辩不出是什么感受,如果不是发生了这场波折,他是会爱她的,然而现在由于不甘被捉弄,愤火掩盖了一切,使他不能冷静下来考虑一切因果,邙山古墓前那不堪回想的一幕,又浮现脑海,他冷冷地开了口:“蒋姑娘,听你说先要自杀,后来又出走……”话中带了刺,是一种质问的口气。
“一句话,你刚才答应的是否算数?”
“晚辈要考虑。”
“老身不要这模棱两可的答复。”
“晚辈只能这么答复。”
“你以为老身不会杀你?”
“辣手无盐”击桌道:“谁说的,不许走!”
方石坚冰冷的目光,射向“辣手无盐”,三招已让过,如果“辣手无盐”再用强的话,他将不顾一切的出手反击。
“无回玉女”幽凄地道:“师父,让他走!”
“辣手无盐”断然地道:“不行!”
“无回玉女”突地屈膝下跪,哀哀地道:“师父,徒儿只求您这一点,让他走!”
“辣手无盐”怒哼了一声道:“没有第四招了,这是第三招!”招字余未落,不知用什么身法手法,欺到了方石坚侧后,五招呈爪形,按上了方石坚顶门。
方石坚心头泛了寒,但面上仍一片冷寂,愤火怒焰,使他无视于生死二字,他不愿被愚弄,也不甘受威胁。
“辣手无盐”挫着牙道:“老身抓碎你的脑袋!”
“师父,请放了他!”是“无回玉女”蒋兰心的声音。
先说她要自杀,又说她出走,现在却现身了,显然全是假的,方石坚全身发了麻,胸中的怒火,更加炽烈。
余莹激动地道:“师妹,你回来了,实在太好了,真把人急死!”
方石坚报以一声冷哼。
他当然不甘心死,但却绝不肯求饶屈服,这是他与生俱来的傲性,也就是所谓的骨气,这骨气成就了武士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节操。
蓦在此刻,方石坚发觉厅门外的廊沿上,有了微微的响动,他知道来了人,由于背对厅门,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但余莹的双眸却发了光。
第二五章 情天多变 (第2/3页)
发颤,厉声道:“你冷面石心,薄情寡义,兰儿的身体已给了你,你要她再嫁人?”
方石坚毫无表情地道:“这件事错不在晚辈。”
“辣手无盐”拍桌子道:“不是争论谁错的问题,而是既成的事实,兰儿哪一点配不上你。”
“这不是凭威胁可以解决的事。”
“好,老身早已藏手收心,你却迫老身再次杀人……”随着喝话之声,一掌朝方石坚当胸按去。
方石坚把牙咬紧,不还手,也不闪避,“砰”然一声,连退三步,气涌血翻,捱打功,护身甲,都有其极限,碰上了这等超凡的高手,得打一个对折,一掌才对,又是一掌,掌劲之强,骇人听闻,方石坚仍不还手,闷哼声中,直退到厅门边,逆血几乎夺口而出,这种硬承硬接,任何高手也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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