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黎一开始是很纳闷的。
这话何意?
她没听明白。
不过,隔了两天,她在一次吃饭的时候,在馒头里吃到了一个东西。
她眼眸一动,挥退伺候在一边的宫女和太监们,然后,把馒头里的东西拿出来。
“嗯!”
“难道王爷是想利用帝师,把那位赵美人引出宫?”
“说对了一半。”
她将纸条撕烂,混进茶水里,毁尸灭迹。
这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问话,林玉黎没怎么放在心上。
后来,她才把这句话跟皇上行踪联系到一起去。
但是,商戬这几天很忙。
没空出宫。
春草,春桃,钱五,还有水佩,站在她们的后面。
温婉看着面前的墓,淡淡一叹,“我从来没想过,蒋哥会突然……”
“我也没想过。”
上官玉接话。
明显的,情绪也不是很好。
语气中带着很沉的忧伤,以及,知已逝去的悲痛,“我以后再也听不到独醉江湖了……”
独醉江湖,这曲戏,是上官玉的最爱。
当然,后来,也成了温婉的最爱。
独醉江湖,风沙易老。
开戏沉闷的调子,带着悲亢的鼓声,突兀的节奏感,令人心头顿惊。
可是,接下来——
英雄无觅路,醉卧旌旗飘歌,一曲梦,几堪人世折。
曲调忽缓,有一种孤女悲戚的细婉,似江南雨调,又似深闺痴女手下的怨曲,可偏偏,明明这么阴柔的调子,却总是被蒋生唱出一股踏空裂日的不屈之志!
这就是蒋生的唱功。
上官玉轻轻哼着这曲熟烂于心的调子,唱着唱着,眼眶就有点红了。
她好像又看到了那个在戏台子上,风华绝代的蒋生,手挽剑花,戏服威仪,开腔唱着——
纵枭雄,铁马金戈,问征程,可识路归?在这腥风血雨里,你一身戎服执枪如神,斩寇千里,莫有敌,啊哈哈哈哈~笑君太痴,笑人太猖狂。醉了江湖,却醉不了世心混浊。
每一声腔出,都少不了一个“醉”字。
是醉,又岂非是醒?
温婉抬手,拍了一下上官玉的肩膀。
上官玉微红着眼眶,笑了,“婉婉,你一早就知道蒋大师的身份了吧?”
“也不是,后来才知。”
那天,商戬给她看了那张图,她就隐隐地觉得蒋生的身份不一般。
因为,能拿出跟北烈有所牵扯的图框,绝对不是普通人。
她回去后就给她父亲去了封信,问了蒋生。
他父亲都告诉她了。
蒋生,蒋志,原龙虎将军身边的三大副将之一。
而龙虎将军,在北烈国的境内失踪,是死是活,这真的是个未知数。
温婉往后看一眼,喊钱五,“把酒端过来。”
钱五依言,拿着酒杯上前。
是两个杯子。
温婉拿起一个酒杯,另一个递给上官玉,“我们与蒋大哥相识多年,这一杯酒,就当送他上路吧。”
“嗯。”
上官玉接过来。
两个人同时将酒洒在蒋生的墓前。
洒完,温婉说:“蒋大哥这么多年来,以唱戏为生,大概就是想结识五湖四海的朋友,以此寻得龙虎将军的下落,但是,这么久了,他怕是自己心中也没了希望。”
“龙虎将军,”
上官玉接一嘴,“怕是……早就不在了吧。”
“难说。”
温婉道,“十几年前的事,谁都弄不清楚,只有亲自去一趟北烈国,才能弄清楚事情的真相,解开龙虎将军失踪的迷团。”
上官玉一听,猛地扭头看她,“你想去北烈国?”
温婉顿了顿,没应。
其实,这几天,她都在思考,要不要应了北烈皇帝的和亲之请。
目前,西商国虽然说兵力在逐渐加强,国民经济也有所提升,但与实力雄厚的北烈相比,还是很弱的。
她觉得,和亲之议,可行。
她上次跟炎雷说的话并不是开玩笑。
夺江山这种事,不一定非要靠武力,有时候,拼智力也是一种方法,而美貌,又何尝不是另一种事手段?
自古用美人来迷惑君王,以此达到祸乱江山的目地,历史上,比比皆是。
虽然,那些美人的下场都不好。
但,有什么关系?
温婉想到这里,嘴角泛起冷笑来——她若为北烈的皇后,定然叫北烈深宫内外,不得安宁。而在北烈被她搅的动荡不安的时候,西商再派兵,里外联合,何愁灭不了北烈?
但这想法,她只是想着,并未向任何人提及。
毕竟,西商国的帝师,和亲他国,这可是大事。
如果处理不当,怕会引起动荡。
温婉皱了皱眉,又看一眼蒋生的墓,说:“走吧。”
两人走出来。
上了马车之后,上官玉并未回府,而是又去了台榭。
温婉是跟她同行的,她去台榭,温婉自然也去了台榭。
台榭从蒋生离开后,就不那么火爆了。
人,明显的少了。
两个人进门。
小厮看到她们,脸上的笑,也没那么欢快了,有点僵硬,怕是蒋生的死,他也难受着。
他上前招呼。
温婉挥手,“你去忙吧,我们自己看看。”
“是。”
小厮又离开。
两个人在稀落的座位间穿梭,然后,又去了后院,看了一眼,又来前堂。
只是,刚到前堂,迎面就碰到了一个人。
陈康。
陈康是拿着酒来的。
大概也是来祭奠蒋生的。
他平生,有两大爱好,一是打铁,二是听戏。
打铁是营生,听戏是人生。
所以,人生没了,营生又是为了什么呢?
他进来后,谁都没看,挑了个椅子坐,然后,就给自己倒酒。
酒喝到一半。
对面,忽地坐过来两个人。
他抬头一看,顿时一惊,“帝……”
“陈叔。”
温婉打断他,“在这里,叫我小楚就好。”
“小楚,小玉。”
陈康喊着面前的两人。
上官玉应了一声,“陈叔也是来缅怀蒋大师的吗?”
“嗯!”
“我们也是。”
“那,要喝一杯吗?”陈康举了举手中的杯子。
温婉点头。
上官玉也点头。
如此,三个人就在这里喝起了酒。
陈康带的酒不多,就一壶。
因为,他不想在这里喝醉,他是来祭奠蒋生的,不是来当醉鬼的,所以,这一小壶酒根本不够喝。
温婉让钱五去买酒。
钱五看她一眼,提醒,“小姐,该回府了。”
“不急。”
钱五眉头一皱。
如今,北烈的两个心怀不轨的使者还在皇城内,如果时间太晚……
钱五担心温婉,没动。
春草拿剑鞘抵了抵他的腰身。
钱五看过来,春草用唇语,“我去买酒,你看好小姐。”
钱五无声抿了一下唇,看温婉压根没有要走的意思,他知道,劝说也没用,只好点头。
春草去买酒。
皇城里,洒肆很多。
但出名的很少。
所以,偏巧不巧地,碰到了凌霄。
两个人很久没见面了。
一来,凌霄很忙,基本上,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呆在军营里,为未来的大战做万全的准备。
二来,春草很忙,基本上,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在练剑。
从年后,他们就没怎么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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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回神,“你说的对,他那女儿叫什么了?”
“林玉黎。”
“听说是位美人?”
一想到那天,他们被人轰出宫门,炎雷的脸色就不好看了。
他又哼了一哼,“这种事,交给帝师去做。”
“哎?”
是一张卷起来的硬皮纸。
她将纸展开。
里面只有一句问话:想获圣宠吗?
废话!
林玉黎撇嘴,后宫里的女人,哪一个不想得到皇上宠爱的?
“嗯!”
“呵。”
一声冷蔑的轻笑,“她很想得到那位皇帝的宠爱吧?”
“王爷所言极是。”
两个人对视一眼。
当然,温婉也忙。
除了忙公务外,还有一件事,是她挂心的。
就是蒋生。
城郊外。
温婉跟上官玉站在一个坟头前。
赵曾冲疑惑,“王爷是说……”
“我们不能进宫,那位赵美人总能出宫。”
“出宫?”
炎雷转身,又看了一眼御史府,转身,走了。
赵曾冲去找人。
他虽然没武功,但嘴皮子极好,巧言令舌,很快的,他就说动了一个出宫门采购的宫女,给了那宫女大量的钱财,让她给林玉黎传信,让她注意这几天皇上的行踪。
炎雷补充,“利用帝师,把皇上引出宫,顺便的,让赵美人自己出宫,这事,你去办。多花些钱,找一些从宫里出来采办的宫人,让她们去传递消息。”
“是,王爷!”
赵曾冲下去办差。
第106章 战 (第3/3页)
,他就气愤的拍掌,“本王看,这西商国的人,根本一点儿都不软弱,个个都是硬骨头!”
“王爷莫生气,这位林大人不合作,不代表他那女儿不合作。”
一句话,就提醒了炎雷。
那眼神里,明晃晃地都是算计之色。
看罢,两人又相视一笑。
赵冲曾说:“但是,要怎么进宫,博得那位林美人的信任,这好像有点困难,以北烈使者的身份进宫,怕是会被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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