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个星期简直是地狱,从早到晚被邵彻关在地下室里学着看五线谱,学着弹吉他,学着去定义去分别摇滚的各种类别,学得程悍满手水泡,塞了一耳朵乐理知识。后来程悍投降了,
“你别跟我说什么是硬摇什么是重金属什么朋克布鲁斯乱七八糟的,我真分不清!你就直接让我听,我学着唱不就完了?”
邵彻扎着马尾,清隽的脸庞一阵肃杀的冷意:“可以,那你干脆回老家,继续唱你的《好妹妹》得了。北京地下摇滚圈这么多人,每一个都是真心把音乐当成梦想,每个人都在努力。你以为我们是被逼无奈、又不知上进才沦落到这个圈儿里,享受这口袋比脸还干净的生活吗?你知道什么是梦想吗?你有梦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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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悍不屑的冷笑一声,“我有啊,我的梦想就是当个扛把子,走哪儿都横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拍拍床铺,就能给我一大胸屁股翘的姑娘。把音乐当梦想?嗤,电视台上每一个选秀歌手都说没了音乐活不了,你们都把梦想和音乐挂在嘴边儿,自以为你们有追求高人一等,又能怎么样呢?到最后你们追求的无非也就是名声和钱嘛!不要总觉得凡事儿沾上梦想二字就高尚了,坐台小姐为了买衣服买房子赚钱是不是梦想?既然大家到最后都是为了钱,就别端着高高在上的架子!”
邵彻合上笔记,站起身拎起椅背上的外套,“你跟我来,我让你见识见识梦想是什么样子。”
梦想是什么样子?为了物质生活而拼命赚钱算不算梦想?程悍分不清,他觉得所有现在所希望拥有,但却没有拥有的一切东西都可以称为梦想。
那天邵彻带着他去树村走了一遭,在那里他看到有很多人在没有听众的情况下抱着吉他独自歌唱,他们的生活状态跟邵彻的大同小异,没钱,没车,房子更不用说。生活清贫困苦,很多吃了上顿没下顿。程悍一直搞不懂,既然没钱,去打工不就得了?
晚上邵彻又把他带到三里屯的酒吧,指给他看哪个人是等着上台的,哪个人是无法上台在等能够上台的人突然出了小毛病有可能争取到上台的机会的,还有很多是连机会都没有,却痴痴坐在台下听着台上的歌手唱的。
第三十九章 (第2/3页)
。他一挑四就够不容易了,还有个时刻帮倒忙的猪队友,三分钟不到就鼻青脸肿。
这是程悍跟乐队头回见面的场景,猥琐男便是日后“汝将上下求猥琐”的老朽。
综上所述,程悍对于摇滚真的是一窍不通,他身担主唱重任,却连五线谱都看不懂,除了一把好嗓子什么都没有!乐队除了邵彻没一个人看好他,让他亮一嗓子现现实力,不仅程悍死不乐意,连邵彻也不干:“给我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后,你们就懂了。”
这些青年形色各异,塞在这个圈子里分不清谁来自哪里,有的颓废,有的满怀希望,有的沧桑,有的尚且青涩,但他们都有着同样的两个特点,贫穷和等待。
“这是三里屯最好的音乐酒吧,等会儿你会看到一个叫赵已然的老头儿,他唱的不是摇滚,是民谣。有一句话:民谣不听赵已然,遍听千万也枉然。我希望你能好好听他唱歌,赵老大在北京的演出非常难得,今天来的都是圈内人,嗯,反正你等会儿听了就知道了。”
他把程悍带到了老朽那桌儿,桌子跟舞台非常近。这是程悍见过的最安静的酒吧,每个人都压低声音谈话,有不少面孔是程悍已经见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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