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杰点了点头，进灶屋和娘打了声招呼，便走进自己房里。

老婆华英怀里抱着的孩子已经停止了呼吸，发出了异味。他凑近看了看，是个胖乎乎的壮实儿子，额头正中一颗漂亮的朱砂痣。一出生就死了，和别的孕妇一样，他们的儿子也没有逃过出生就死的厄运。他伸出手，华英把胳膊朝后缩了缩，他手上加了点劲，把孩子夺了过来。

“走吧。”他说。

白河静悄悄地流淌着，水面上没有一丝波澜，蜿蜒曲折地穿过群山，最后流入长江。

四周十分安静，沐华把船划到中央，熟练地把渔网抛酒出去。渔网在水里慢慢沉了下去，过了一阵子，沐华把网收上来，里头跳着几尾草鱼。

他把鱼放到船舱里，再次抛出网，望着闪光的河面，不由叹了一口气。最近这阵子，白河里的鱼越来越少了，以往一网下去，满网里都是银光闪闪。这一年来，一网能打到十条鱼已经算是幸运了。

沐华站了片刻，便转身出门，挑出一条最大的鱼， 放在水沟边剖开肚子，去掉鳞片。

父亲还在张望着家门前的那条路，他的大儿子沐杰已经接到电话，这个时候应该快到家了。

暮色如黑烟般弥漫开来，屋里屋外沉入黑暗之中，灶屋里的灯亮了，依旧没人说话，寂静像磨盘压在屋檐上。

渐渐地到了黄昏，他靠上岸，把渔网挂在岸边的架子上，自己提着打上来的十二条鱼回家了。

家里早已冒起了炊烟，母亲在灶屋里忙碌着，父亲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抽着烟斗。

“嫂子呢?”他问。

父亲用烟斗朝里屋指了指。

走进去一看，嫂子还是躺在床上，青紫色的面孔在幕色中看来有几分狰狞。手里抱着孩子。孩子的眼睛紧闭着，他似乎闻到一股淡淡的腥味一也许孩子已经开始腐烂了?

沐杰的影子慢慢从暮色中凸显出来，他站在父亲面前，浑身笼罩着烟斗里喷出来的青烟。

“爹。”他喊了一声。

“回来了?”沐世雄把烟头在台阶上磕了磕，“回来 了就快点动手吧。”

三个男人站到水里，隔几步站一个，最远的沐杰，水已经齐到了他的胸膛。

华英在岸上把孩子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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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英沉重地呼吸一阵，穿好衣服下了床。

沐世雄和沐华已经准备好了，站在门口等着他俩，四个人轮流抱着死去的孩子，慢慢朝河边走去，白河水在月色下流淌着，在这条长河之下，不知道有多少婴儿的亡魂。

沐杰把孩子放到河边的沙滩上，慢慢剥去他身上的衣服。孩子赤条条地展现在月光下，像一条肥大的银鱼。

第28章 婴儿河上 (第1/3页)

唐宇苏醒了，喝完了老板带来的白水后，味道感觉怪怪的，问道：“老板，这是什么东西啊？”

老板笑而不语，道：“这个呀……我先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1.淡淡的腥味

他把灯打开，嫂子的眼皮拾了抬。

“嫂子，把孩子放下吧。 ” 他小声说。

“我再抱抱他。”嫂子机械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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