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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贵神速,次尾兄,咱们可搁耽不起时间啊!”说话这位长得好生俊雅,娘地,这不是侯朝宗嘛?他啥时候从媚香楼里溜出来了!
你别说,这么一大群人里,就数侯大才子的心情最为轻松。政变成功了,南明朝中少不了有他地一杯羹,失败了,他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到西京去承欢膝下。难道马士英还敢为难他这个顺朝高官之子不成。
吴应箕点了点头,搞政变最怕的就是拖,一拖下去,十次就十次要败。
已经从狂热中的冷静下来的罗虎满心忐忑,不断地问自个,自己是不是疯了,以区区四百骑兵去袭击一座至少有五千步卒守卫的营地,跟存心自杀怕也只有一线之隔。更没意思的是,就算自己拼了九死一生,点燃了江北军的‘后院’,攻城的江北军会不会当真回援还两说着了,毕竟城里的好东西更多。
犯得着嘛?南京城里老百姓的死活与自己有相干,天下视黎民如草芥的人多了,朱家子孙做得不过是比别人更过份一些罢了。较起真来,类似的事情自己当日也不是没有做过(还记得北京的那场大火嘛?),而且还是最最可恨的幕后主谋。
放弃的理由是够多了,也够充足,可罗虎却总是说服不了自己。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在这个时空待得时间太长了,久得已经有了强烈的融入感,久得再也无法保持最初那种游戏人间的心态,再也不能视一条条活生生的人命为冷冰冰的数字,可他知道如果今天不闯上一遭,不马踏乱兵大营,自己心里就过不去。
终是是熟读兵书的,吴应箕挥手测了测风向,又狠狠一咬牙:“风向对我们有利,用火开道吧!”
听了这话,别说是一众文士反对声大作,就连几个杀人如麻的乱兵将领都木若呆鸡,这里是金陵,是大明留都,不是太湖边上的那个小县城,用火开道?这吴先生莫不是急疯了?
吴应箕再开口,嗓音已沙哑得有如一把破锣:“我等今日不忍,将来身首异处,姓名被逆册,妻女沦落娼门,又有何人怜之!”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吴应箕说得在理,大家其实早被没了退路,那就小车不倒只管住前推吧!
“为大明的长治久安,一时之痛的代价是必须付出的。”吴应箕庄严的指天宣称:“苍天作证,此皆我吴某一人之罪,若罚,就罚我家老少永沦阿鼻地狱,莫要波及他人。”
罢了,罢了,就当这是一次纵情的渲泄吧,反正自己也已经将本性压抑得太久了!
罗虎打出了突击的手势,面色阴沉的张勇暴喝道:“上马!”
四百精骑兵如离弦之箭,义无所顾射向里许外的江北兵大营。
第七十章天下人心 (第3/3页)
可比起江南的官兵就是响当当的强兵了。看对方那冲进合击的俐落劲儿,白痴都能看出,眼前这支兵马是风阳兵中一等一的精锐。
江左三大家之一的吴伟业戟指大骂道:“可恶,马士英竟敢在京中私藏兵马,可见其素时就怀有的不臣之心,光这一条,就够他让抄家灭族的。”
吴应箕没好气的横了那吴伟业一眼,他这位本家诗文是极好地,尤擅长词,号称白居易第二,可就是不通世务,都刀兵相见了,再给人家现扣帽子,不仅多余,也显得色厉内茬。
众人在敬佩感动的同时,心中恶罪感也是大消,我们是为了大明国祚永存,烧死些许的升斗小民算,就当是江南又闹一场天灾好了。
其实吴应箕能说出那番话来,也并非全是猩猩作态,此人为官清廉如水,为人急公好义,本质并不是个坏人,可性格上的偏执,政治上的野心(换个角度也叫理想),却最终把他推向了丧心病狂。
金陵城外的野地里,一队骑兵正牵着战马悄悄的潜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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