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忠看看这样子的屋子,心想这是无论如何也住不得了,叹了口气,把柜上摆着早已不走的座钟抱起来,从炕上抖出一条还算完整的毯子,卷起来,拿着出了门,往前面门市里走去。
进了门市里,一个下夜的(夜里看门的)伙计见他灰眉楚脸(灰头土脸)的进来,起来问:“这是咋了?又是土又是棉花毛毛的?”
“我那厢是咋的?乱七八糟就不说了,整个家让耗子闹反了!铺盖也没好的了,这好不容易挱(挑)出一条毯子,今天就凑合在这柜台上睡哇。”守忠啾啾头发上的棉絮,又扑扑身上的土。
“哦。你过年也没回来,你妈过完年就请了个大仙爷(神婆神汉),又是淋狗血,又是贴黄符,舞刀弄枪地折腾了半天。完了把那厢就封了门,说是里面鬼厉害,必须封够一年这才能完事。说得可日悬(玄乎)了。”下夜的伙计手舞足蹈地描述,“那大仙爷唱得一句也懂不得,不过调儿挺好听,像晋剧。”说完还神往地想了半天。
“尽是胡说,哪有鬼?我刚才也进去了,咋没找我?正是把些好东西都让耗子糟蹋了。”守忠又是好笑又是好气,把座钟放柜台里,自己挪了挪柜台上的算盘,盖了毯子就躺下了。
伙计看他这就睡了,从自己睡的地方,拉出一张褥子来,说:“那柜台可是硬木的,拧的。来,铺上一层。”
守忠摆摆手,说:“没事儿,石头也睡过。这木头的软和多了,就这哇,将就一黑夜,明天我给收拾收拾,还回我那厢。”
这积年的老伙计知道这是这娘俩的心病,也不好多说什么,摇摇头,自己拿回去铺了睡。
第54章 商议 (第1/3页)
第五十四章商议
却说守忠这边,出了上房门,径直走到自己原来住的屋子前,看见墙根儿底下有黑乎乎干涸的血迹,又借着月光看见门框上、窗框上有已经褪了颜色的黄色符咒。他上前两把扯下来团了扔掉,又走下厨房,舀了一盆水狠劲儿泼在墙根上,见也没什么反应,想来时间很长了。他无奈地把盆放了回去,使劲推了推门,门这才“吱扭”一声开了,里面发霉的味道一下子扑了出来,守忠忙往后躲,过了一会儿才借着光看见里面虽然陈设不变,可到处贴满了黄符。
他气愤地进去把这些符都扯了。屋里久不住人,早就成了老鼠的天下,这猛地门也开了,突然闯进个人来乱撕乱扯,老鼠们吓得四散奔逃,“吱吱”尖叫着从守忠脚下窜了出去,他更是无奈又生气,上炕来,把被褥都扯下来,一时间棉絮乱飞,更是不成样子了。
守忠板板躺在上面,寻思着自己屋里的一切和这伙计的话,虽说母亲从来也没说过到底是为了什么宛瑜就上吊自杀了,可从她这些年来在这件事上的表现和她对大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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