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心下不忍,往日在坊中伺候的人便欲开口劝解几句,谁知话才出口便被她挥手制止。
“跟着九爷去的人呢?”
“回公”方才要依照从前的称呼回话,可是留意到她眼下的这一身,那人便赶忙改了口,“回xiǎo jiě的话,除了秦瑞之外,还有一人,不过却被剜了双眼、割了舌头”
话至此处,负责回话的那人都不禁微垂下头,紧紧的闭了下眼睛。
方才那人回来的惨状他可是亲眼见到了的,当真是惨不忍睹。
连看都没有看向说话之人,凤婉动作迅猛的出手,一下子便将那人掀翻在地。
“你”
“别动,她是小秦公子。”虽然这想法有些令人难以置信,可是很明显,眼前与小秦公子连相的姑娘就是他无疑。
眼眶发红的望着躺在矮榻上冷冰冰的尸体,凤婉的语气不似往日那般嫌弃,带着少有的郑重和尊敬,“义父在上,凤婉拜别。”
话落,便见她俯身在地,额头重重的印在了地上,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掉在地面上,迸溅出几滴更加细小的泪珠。
眼看着少当家如此,里间的众人便也纷纷下跪,当中有不少人已经抑制不住的哭了出来。
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想来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
朝着秦九爷的尸首磕了三个头,凤婉接过下人递来的白布,仔细的盖住了他的尸身。
此刻在房中待着的人也算是秦九爷的心腹,若是他们不反对的话,即便下面的那些虾兵蟹将有何异议也不足为患。
听闻凤婉这一番话,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只是朝着凤婉拱手说道,“我等誓死效忠少当家!”
“先去准备义父的后事,一切从简,但是棺木和墓地都要极佳。”
“是。”
虽然不知道凤婉这般安排的目的,不过众人心知她年纪虽小可心智却不嫩,是以便也就依言行事。
这当中自然不会所有的人都如此沉得住气,大有一心想要为秦九爷报仇的人,可是却被凤婉三言两语就打消了冲动的念头。
“你知道是何人杀了九爷吗,你又知道对方的背后尚有些什么人吗,永安城说大不大、可说小也不你要到哪去寻仇?”
“我”
“只怕是仇没未寻到,反而先打草惊蛇了。”
冷冷的说了这几句,凤婉便不再多言,只静静的走到了隔间去换了一身男装,一并将孝布系到了腰间。
这一日,凤婉并没有回凤荀的府上,凤卿未免被人发现什么异样,于是便也缩在房中没有出去,对外只称是自己身子不适。
可是入夜之后,她却和夜倾昱两人双双去到了玄觞的别院中。
几人方才见了面,安鱼还未来得及问问凤卿近来的情况,却不妨后者直接朝着玄觞问道,“秦九爷死了,你知道吗?”
她如此问倒不是怀疑玄觞什么,只是他身在江湖,或许会对这些事情掌握的信息多一些。
“知道。”
“那可知道是何人动的手吗?”
“不知道。”
又是一句冷冰冰的话,彻底的浇息了凤卿心中所有的希望。
原本她还想着,玄觞身后有罗刹宫,或许能够知道的更多一些,可是谁料他却并未关注此事。
不过这也是凤卿一时急昏了头,依照玄觞和秦九爷之间的过往,他不亲子派人去杀了他都不错了,哪里还会留意他是被何人所伤。
瞧着凤卿的眼中似有愁绪,安鱼便拉着她的手朝着房中走去,口中不觉安慰道,“卿儿,出了什么事,你先别急,慢慢说。”
“今日我与凤婉得到消息,说是秦九爷遇害了,我觉得他死的有些蹊跷,是以便想着来寻玄觞问问情况。”
来时的路上她已经与夜倾昱琢磨了一下,他也觉得这事儿怕是没有那么容易。
“这位秦九爷,便是你之前说起教凤婉赌术的那人吗?”
“正是。”
“原来是那个老头啊,死了就死了,有何好客气的。”漫不经心的说了这一句,安瑾然并未将秦九爷太放在心上。
那老头好成性,他听玄觞说之前他还欲占乐藻的便宜,单单是这一件事便足以罗刹宫弄死他了。
闻言,凤卿却不赞同的说道,“那不过是个误会而已,他为人虽好了些,但是却也都是你情我愿,不是咱们该插嘴的。”
“你几时与他交情如此深厚?”
“非是我与他交情深厚,而是凤婉。”事实上,凤卿除了当日借着玄觞的势威胁秦九爷教给凤婉赌术之外,她便极少与他有何接触,即便是之前宝莲寺的事情也不过是他看在凤婉的面子上而已。
“婉儿那丫头怎么了?”
听闻乐藻语气关切的问起了凤婉,凤卿的眉头不禁紧紧的皱了起来,“秦九爷待旁人或许还藏些心思,可是对凤婉倒是真的不错,之前他一直缠着她要认干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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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话落,便见方才还躺在地上的人转眼间便消失不见了。
见状,凤卿神未变,可是眼中却不禁带着一抹忧。
他或许爱财,但是却也取财有道,虽然好,可却绝不会强人所难,他做的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有他自己的一套规矩,不会主动去欺负别人,更加不会被人欺负。
在常胜坊的这段时日,凤婉算是彻底的了解到了秦九爷的人脉所在。
谁知就在她一点点的发现他的人格魅力的时候,他竟然死了!
“秦瑞是怎么回事?”
“他之前本就有伤在身,是以今日便没有随着九爷外出,后来那人回来报信儿,他便赶忙带着弟兄去救了,只不过”
“今日九爷是去见了谁,又是在何处遇难?”
“小的们不是贴身伺候的人,并不知道九爷具体的行踪,至于遇难的地方咱们是在城外五里处的破厅子里。”
强自憋回了泪水,凤婉缓缓的抬手拂了拂自己微乱的发髻,随后又一并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最终缓缓的拱手施礼。
这是她到永安以来,第一次觉得有些事情开始不受自己的掌控。
对于秦九爷的死,她猜不到一点背后之人的动机和身份,也根本不知道这是不是冲着她和凤婉来的,一切都是谜。
如此迷雾重重的感觉,她已经许久不曾经历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凤卿总觉得这次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秦九爷的死就好像只是一个开端而已,怕是真正的一场大戏还远没有开场呢!
想到这儿,凤卿的眸光便不禁变得愈发幽暗。
“xiǎo jiě”
“常胜坊中只有秦六公子,没有什么xiǎo jiě。”眸光锐利的望着说话之人,凤婉的眼角尚有未干的泪水,眸光却愈发幽暗的可怕。
“是,公子在上,我等愿誓死追随,势必为九爷报仇。”
“今后常胜坊由我接受,坊中一应生意照常,此刻有不服气的人大可以直接站出来,赌坊生意讲究的是真功夫,三局之内只要能赢得我一局,这少当家的位置便让给你们,可若是今日没有违逆我的人,今后被我查出生了异心,就莫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说着话,凤婉缓缓的环视着屋内的众人,尽管声音中已经隐隐带了颤抖之意,可是说出的话却莫名令人感到信服。
虽然他往日总是大言不惭的自诩是她的“爹”,可是凤婉却从来没有承认过,未料眼下即便她想要遂了他的心思也是不能够了。
看着凤婉一步步的走到了床榻前,原本围在那处的人却纷纷转头望向了她,脸上的惊诧之一闪而逝。
当中有没有眼的人伸手挡在了她的面前,不让她再超前走近,“姑娘,这里不是能够随意走动的,快些出去。”
无言的看着秦九爷被斩断手指的双手,凤婉的眸光倏然一凝,瞳孔蓦然收紧。
她的眼泪一直在眼眶中打圈儿,可是她却倔强的不让泪水流下,甚至还逼迫自己直视这一切。
若说从前以为凤婉是个男儿,众人倒觉得他如此坚强没有什么问题,可是眼下得知她是个姑娘家,而且年纪尚到底残酷了些。
闻言,众人诧异的看向了凤婉,不敢相信面前的这个女娃竟然就是那个九爷一心栽培的承继之人。
没有理会众人讶然的神,凤婉只缓步走到了秦九爷的尸身前,看着他的身子布满了交错的伤痕,连头发上都布满了鲜血,她的双手便不禁微微颤抖。
不止如此,他的一双手上的十指都被人纷纷斩去,倒不知是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居然下此狠手。
第三百零七章 遇害 (第2/3页)
“九爷的尸身被属下拼死护到了常胜坊,xiǎo jiě去瞧瞧吧!”说完,秦瑞便也重伤不支的倒在了地上,空气中一时散步着浓烈的血腥之气。
一下子松开了手,凤婉二话不说便朝着门外跑去,徒留凤卿和秦瑞两人一站一趟。
神凝重的朝着空中吩咐了一声,凤卿的声音似是腊月的寒冰一般让人闻之便毛骨悚然,“将他送到玄觞那儿去。”
再说凤婉一边,一路飞似的赶到了常胜坊,看到素日在坊中的那些人纷纷围在了里间的矮榻前,她的脚下仿若是生了根一样,每行一步都好似重如千斤。
她与秦九爷相识的日子虽是不长,初时她对这位“老头”也生不出半点好感,更加不相信如他一般大腹便便的人居然就是横霸永安赌坊的人。
可是随着她日日跟在他身边学习赌术,她方才知道这个老头子的可爱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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