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恰好在附近的黎辛杰接走，祁寄则被连清叫住。
“正好有盒红茶要给二哥，你帮忙拿走吧。”
连清去拿茶，祁寄下楼等他。一段短短的台阶，祁寄却走得头重脚轻。
太阳穴处突突刺痛着，心跳也加快了许多，他有些头晕，就像之前各处兼。职打工时熬夜过度的感觉一样。
祁寄干脆推门走出了咖啡馆，在门外等着。
连清的话还没说完：“而且当时二哥第一次发作……其实就是在刚退役的时候。”
赵明臻问：“发作？”
“就是长时间失眠的失控。”连清道，“之前他在别墅开戒。严模式把自己关起来，并不是第一次。”
那女生如白蝴蝶般飞过来，却不是对着祁寄，而是熟练地挽住了连清的手臂。
“阿清，我终于见到你啦！”她声音很甜，“好久没见你出来，我还以为自己记错了时间。”
她显然精通语言技巧，就算撒娇也主动说是自己记错了时间。
连清果然因她的话生出了愧疚：“没有，是我刚刚聊天耽误了一会时间。”
他转头对祁寄道：“你先回去吧。”
确认自己真的没见过对方之后，祁寄也没管她，径直离开了。
待回到别墅，室内仍是空荡荡的，没有人回来。祁寄把茶叶收好，在冷冷清清的客厅里坐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披上外套，走了出去。
裴俞声不吸烟，别墅里没有存货。而且自从祁寄住进来之后，那些曾经用来收藏的烟草也被收了起来。
祁寄想吸，还要自己出去买。
冬季的夜晚，便利店的灯光都显得苍白清冷了许多。祁寄买了一盒，顺着路沉默走着。
他其实也很久没吸过了，嚼烟草更是停了许久，毕竟要陪护，带着烟味接近雇主也不好。
但现在祁寄突然犯了烟瘾，手机也黑漆漆的，始终没有亮起消息。
雇主今晚大概也不会回来了。
祁寄就用同样新买来的打火机点燃了一支烟。
玫瑰别墅离浦江不远，祁寄顺着路走，没多久就走到了江边。
夜色渐深，灯光陆续亮起，却是到了江边最热闹的时候。人潮渐渐聚集，祁寄不欲与人推挤，他背对着繁华的灯光，走到了人员稀少的江岸边。
没了灯火，水色只剩一片灰黑。江面辽阔，烟草明灭，袅袅细烟缓缓升起，又被清冷的夜风悉数吹散。
“咳、咳咳……”
祁寄止不住地咳了起来。
天太冷了，他只穿了一件薄外套，鼻尖和耳朵都被冻得生疼。许久没吸的烟也变了味道，在唇齿间漫出一片苦味。
祁寄咳得厉害，但他非但没有把烟掐灭，反而又深深吸了一口。
像是以毒攻毒，喉咙痒意反倒被压了下去。咳声逐渐编弱，被沾湿的卷翘眼睫轻。颤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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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后，他们也没能找到温初明的尸体。”
祁寄沉默着，眼前又浮现出了那张温柔的清俊面容。
尽管已经了解过些许事实，但他也没能想到……
还剩三天。
赵明臻问：“二少前两年忌日时有什么特殊表现吗？”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连清皱了皱眉，“退役之后，二哥就出了国，这两年里他和国内的联系很少，我们怕揭人伤疤，也没有详细问过。”
但新鲜的冷空气也没能给人带来太多清醒，直到连清叫他，祁寄才勉强回神。
“这个。拿好。”连清递来两个精美的纸盒。
祁寄低咳一声，接过了那精心包装过的茶叶。
东西才刚拿到手里，他突然感觉到了一阵如针般刺来的目光。
祁寄皱眉抬头，却在视线来源处看到了一个身穿雪白棉裙，笑容甜美的年轻女生。
居然会是这么悲伤的一个故事。
赵明臻显然也有同感，他顿了顿才道：“那二少……”
连清点头：“这件事对二哥打击很重。”
“所以我刚刚想说，就算你不提，我也要提醒你们。”他道，“温初明的忌日快到了，要多留意一下二哥的情绪。”
赵明臻一惊：“就是最近？”
祁寄正要走，却发觉那个女生抬头，在连清看不到的地方阴沉沉地瞪了他一眼。
祁寄不擅长回应善意，对恶意的察觉却极为敏锐。他能清晰感觉到女生的仇视，想来刚刚接过茶叶时那如针般的视线也来自于她。
但祁寄明明就不认识她，和连清也不算熟。
瞪完祁寄，待连清转头时，女生又变回了笑吟吟的模样，甜甜地和连清交谈起来。
“阿清，我今天想喝柚子茶，你帮我做好不好？”
“不过前两天二少的妈妈还叮嘱过，说当心留意二哥的情绪。我猜大概是和这个日期有关。”
祁寄听着，又想起了之前和许阿姨的那次见面。
当时，许云池也同他说过，请他帮忙照顾裴俞声。
他总算明白了为何上次连清来时会如此如临大敌。
“那次足足花了三天，二哥才力竭被送去了医院，起因就是他那段时间的严重失眠。”连清叹气，“所以临近忌日，我才想提醒你们也多留意。”
医生有保密义务，祁寄也签了合同。连清才把这件事告诉了他们。听完这件事，赵明臻的神色愈发严肃，又详细交流过几个问题后，他便匆匆离开了咖啡馆，回去与同事一起制定针对性方案。
“真正的第一次发作是在两年前，二哥退役前后半个多月没能睡着，失控后把所有靠近的人都赶走，砸烂了整个房子。”
祁寄指尖一紧。
草莓奶盖还是热的，贴在杯壁上的手指却冻得发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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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
“事发后，部队在那片海域打捞了整整三天，一无所获。”
连清轻轻叹了口气。
祁寄虽然没有开口，却也跟着望向了连清。
他想起了裴俞声近日的离开，还有对方临走前拿走的那枚胸针。
连清点头：“这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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