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走路还有些不稳,她的脚步如踩在棉花里一般。
“你沿着地上的直线走,这样就不容易被人看出来醉态。”铃铛在她耳边叮嘱。
夏满堂看她的样子实在不放心。
她是在自己家还好,如今却是在廖家做客,喝成这个样子,难免叫廖家人不满。
夏满堂皱着眉头,没有直接打道回府,反而下车投了名帖,也进了廖家。
“你是自己来的么?我叫人送你回去!”夏满堂沉着脸看着她说。
秦良玉摇了摇头,“我和铃铛……一起来的。”
夏满堂皱起眉头,他叫人唤来铃铛。一看铃铛不过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他不能放心,叫人又备了一辆马车,他亲自送秦良玉和铃铛回去。
秦良玉啊了一声,“是,是从小玩儿到大。”
“难怪见了面会多吃几杯,幸而是她母亲酿的稠酒,偶尔贪杯也没什么!”廖老夫人脸上的表情格外的慈祥。
秦良玉赔礼认错的话都被堵了回去,愕然看着老夫人。
“夏老大夫日后就是太医院的院首了,人吃五谷,总要生病。国师虽说医术神奇,但总给人一种出世不俗之感,不好总打搅国师,若是能结交夏大夫一家,那是再好不过了。”廖老夫人说话直接,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想结交,就只说想结交,反而显得真诚,比打什么冠冕堂皇的借口,让人舒服的多。
“你看,你嫂嫂过门这么些日子了,比她过门完的弟妹们都有了消息,偏她的肚子不争气,她婆婆着急,她自己也是着急。”老夫人叹了口气,“这孩子急混了头,竟求你寻国师为她看看!国师岂是给人看病的吗?若是看病,圣上将他安排去太医院可不就好了么?”
秦良玉附和的应了一声。
“她是个心直口快的人,没什么心眼儿。人倒是不错,你看看若是能请来夏家的大夫为她瞧瞧……”廖老夫人满怀期待的看着秦良玉。
秦良玉轻咳一声。这话是老夫人开口,她就不好拒绝了。
而且夏大夫本身就是大夫,虽说刚进鹿邑就请人来看病,有些唐突,不过医生的本职在此,也没什么可说的。
“老夫人是怕廖家直接请夏大夫,不合适么?”秦良玉缓声问道。
廖老夫人笑了笑,“毕竟他们刚回来鹿邑。”
“好,我会去请的。”秦良玉答应下来。
没想到,廖老夫人却摇了摇头,“你带着柏氏去一趟夏家。人家是院首,人刚来鹿邑,就请人过府看诊,多少有些不敬。”
秦良玉倒没有老夫人想的那么周全。
老夫人唤来柏氏来,便叫秦良玉带着她一道往夏家去了。
马车上还带了些礼物,就好像只是小女孩子们之间的相互走动。
秦良玉和柏氏乘坐的马车上。连廖家的徽记都没挂。
这次铃铛和槿都陪着秦良玉来了,她们先见了夏紫菀,后来才说了看诊的事儿。
柏氏是活泼的性子,她倒是能跟夏紫菀聊到一处去。
“恰好我哥哥在,我请他过来!”夏紫菀一口就答应下来,好似不是什么大事儿。
夏满堂来的以后,目光最先落在了秦良玉的身上。
不过见有外人在场,他的目光甚至没有在秦良玉身上过得停驻,便转开了视线,只是点了个头,算是打招呼。
夏满堂给柏氏看诊的时候,屋里只留了柏氏的贴身丫鬟。
夏紫菀和秦良玉都避到了外头。
“昨天发生了什么事儿?为什么昨晚吃饭的时候我哥就阴着一张脸?跟他说话,他还拿眼刀子戳我?”夏紫菀狐疑的看着秦良玉,“我喝醉了以后,你跟他说什么了?”
“夏大小姐,你的酒量一直都比我好吧?”秦良玉无奈的翻了她一眼,她已经不记得昨日喝酒见过夏满堂的事儿。只知道铃铛说,是夏满堂把她们送回了廖家,所以廖家想借她和夏大夫家处好关系。
“肯定是发生什么事了,不然他干嘛看谁都像欠他钱一样?”夏紫菀疑惑的挠了挠头。
“我给你的医yao费,你给他了么?”提起欠钱,秦良玉不由想起喝酒前的一茬事儿。
夏紫菀立即冲她瞪眼,“我没跟他提这回事儿,他就快把我吃了,我要给他了,他还不得拿眼刀子把我给凌迟了呀?”
秦良玉连连点头,“反正我给你就是了。”
夏紫菀轻哼一声,“我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我听说鹿邑云香楼的衣服最漂亮,花荣阁的胭脂水粉最有名。你得请我去好好逛逛,才算抵了我家这么多年的yao费!”
秦良玉不由有些感激的看着夏紫菀,“好,好!”
她连声答应。倘若夏紫菀一直像以前一样跟她客气。那亏欠的感觉就会如影随形,夏紫菀提出要求来,她心里反而更轻松了。
日后,她定要把云香楼最漂亮的衣服,花荣阁最好的胭脂水粉都买给夏紫菀。
两个小姑娘在廊下坐着说笑。
柏氏从屋里出来的时候,神色有些复杂。
一路上,她都安安静静的坐在马车里,一句话也不说。
一直到回到廖家,要进二门的时候,柏氏才对秦良玉说了句,“多谢你,玉儿姑娘。你和你娘都是廖家的福星!”
秦良玉听得莫名。
后来她才知道,夏大夫说柏氏的身体没毛病,大婚这么久一直不孕,问题有可能出在男人的身上。
柏氏一开始还不信,生不出儿子都是女人不中用,还有问题出在男人身上的说法儿呢?她最开始怀疑是夏大夫诳她。后来还是廖老夫人撺掇着自己的嫡长孙悄悄去看了夏大夫。确诊的问题的根源……
这是后话。
秦良玉既能请的来国师,又和夏家交好,她们母女两人,受到廖家人格外的热情礼遇。
梅娘的精神都好起来了,各房还变着法儿的往她们这儿送好吃好喝。
秦良玉倒是一直没有格外分出精力来照顾那株嘉兰。
她潜意识里觉得,不去格外的照顾它,让它顺其自然,长好长坏,都是天意,或许也是一条出路呢。
没曾想,不过隔了一夜,那盆班图族进贡的嘉兰就出了事。
花盆被倒扣在地上,里头的土都撒了出来,花更是被折断了叶子,如受过一场狂风骤雨的蹂躏一般,毫无生气的躺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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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是谁吗?”夏满堂在紫菀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秦良玉笑嘻嘻的眯着眼睛看他,看了半晌她的目光似乎才勉强聚焦在他的脸上。“唔,你不是庄主……”
夏满堂脸色阴沉,“对,你看清楚了!我不是他!我是谁?”
夏满堂一开始站在原地没动,阴翳着一张脸,听着她说什么恩情。什么报偿,他心里的怒气如火一般蹭蹭的往上窜。
他对她的感情,他藏在心里的喜欢……在她看了,就只是恩情么?他喜欢她,难道就是要挟恩图报吗?
夏满堂的脸色从来没有这般难看过。
夏鹤松刚一进鹿邑,就立即被圣上封了太医院院首之职,可见圣上的器重。
夏满堂虽然年轻,毕竟是夏鹤松唯一的儿子,廖家人瞧见他的名帖,自然也是十分重视。
夏满堂送了秦良玉回来,虽说秦良玉的醉态叫老夫人院儿里的几个仆妇看到了,传入的老夫人耳中,老夫人却没有责备。
老夫人非但没有责备,反而在秦良玉睡了一大觉,酒醒之后,还专程把秦良玉给请去了春晖堂。
“听夏大夫,你和他妹妹是打小玩儿到大的,关系密切的很?”廖老夫人的目光都透着几分热切。
他略带威严的声音,似乎把秦良玉给惊了惊,酒都不由醒了几分,“夏,夏大夫……”
秦良玉左右看了看,却不见了和她一起喝酒的夏紫菀,她立即扶着桌子站起来。
可头重脚轻,她立即踉跄了一下,往地上栽去。
夏满堂伸手扶她,她虽醉的不轻,躲闪的动作却十分灵敏,她闪身避过夏满堂的手,重心不稳,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秦良玉手按在后腰上。这一下摔得不轻,她暗暗龇牙。
秦良玉微微笑了笑,“夏大夫一家人都很好,醉心于医术,对人情世故不是那么擅长。”
廖老夫人连连点头,“就是这样才好,这样的大夫才叫人放心那!”
秦良玉颔首微笑。
廖老夫人轻咳一声,“对了,还有件事……我听说柏氏去找你了?”
秦良玉看了老夫人一眼,轻声说,“是。”
可眼看着秦良玉要被门槛给狠狠的绊倒了,他还是一个健步冲上前去,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
等她站稳,他立即松手放开了她。
秦良玉扶着门框,醉意阑珊的脸上,还带着几分不加掩饰的尴尬。
铃铛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嗅着她身上甜腻的酒香,铃铛轻哼,“这么好的东西,姑娘也不知道给我留一下,真是不够意思!我定要告诉庄主,你在夏家吃多了酒,还让夏满堂送你回府!”
“别别!”秦良玉立即抬起头,醉眼迷蒙的看着铃铛,“你可千万别告诉他!”
马车颠簸了一路,到了廖家,秦良玉脸上的醉态是褪下了不少。
“姑娘,你怎么贪杯吃酒吃成这样?”铃铛在马车上忍不住抱怨。
秦良玉掀起眼皮看了看她,“你没吃过夏夫人酿的葡萄酿。那真是沾上一口就忘不了,赛似活神仙啊!”
她呵呵的笑。
第77章 福祸 (第2/3页)
“玉儿先坐这儿歇会儿,我把紫菀叫起来。”夏满堂板着脸道。
他把自家妹妹一把从地上拉了起来,扶去了床上。
回过头来,秦良玉正一只手支着脑袋,醉眼迷蒙的看着他。
“你宁可摔了,都不用我扶你?你我认识这么多年,你对我如此避嫌?何至于见了江庄主,就笑的那般妩媚?玉儿,你究竟是……”
夏满堂的话,还没有说完,秦良玉就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向门口走去,“多谢夏大夫这么多年来,对我家的照顾,夏家于我家的恩情,自然不是钱财所能偿还的。这情谊,我和我阿娘都记在心里头,日后必图报偿……”
她边说边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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