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良玉连连点头,“玉儿知道。”
“好,你既然知道,”老夫人重重的咳了一声,按着椅子扶手坐了下来,“那你跟我说说,这花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起来花就是这样了,”秦良玉缓缓说道,“请老夫人来,不是为了推卸责任,而是想问问老夫人,廖家在鹿邑可有什么仇敌?八皇子把嘉兰送到廖家来养的事儿,是不是那天所有参与赏花会的人都知道?”
廖老夫人立即明白了秦良玉的意思,她的脸色顿时变的更加不好看。
这是说,是廖家自己招揽了祸事上门,让这盆矜贵的嘉兰被毁,而养花的她,并没有什么责任?
秦良玉却立时摇头,“绝不可能!”
“婢子不是要怀疑铃铛姐姐,只是偏这花被弄坏的时候,铃铛姐姐不见了,这个时间太巧了!”槿有些歉疚的说道,“婢子也相信铃铛姐姐。”
秦良玉叹了口气。
就连槿看到这花的模样时,都会第一个怀疑铃铛,廖老夫人的怀疑也是理所应当。
偏偏现在铃铛不见了,她没办法解释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老夫人,南苑假山那里,发现了一个被打伤的姑娘!”忽然有外院的小厮,在秦良玉房间外头禀报道。
“被打伤的姑娘?!”廖老夫人豁然起身。
许是站的太猛,她不由晃了一晃。
可是她心里也莫名这么觉得……她知道铃铛的功夫很厉害,可究竟有多厉害呢?铃铛虽然贪玩儿,一点儿也没有做丫鬟的自觉性。可她从来不会莫名其妙玩儿消失,让旁人为她担心。
老夫人往议事厅去的时候。秦良玉也追在她后头。
廖老夫人看了她一眼。
“我那丫鬟不见了,我去看看……”秦良玉皱眉说道。
廖老夫人没有多言。
赶到议事厅,大夫已经来了。
秦良玉恰看见老大夫对大夫人摇头,“老夫无能为力。”
说完,就去提自己的yao箱。
“还求您留下个yao方……”大夫人追出了门。
那老大夫却头也不回的大步走了。
大夫人看见老夫人一行,连忙蹲身向老夫人行礼,抬头瞧见秦良玉,她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大夫人对着她不同的表情,让秦良玉心头的不安立时放大。
“里头的人……”廖夫人沉声问道。
大夫人却是看着秦良玉,“玉儿姑娘进去看看吧……”
秦良玉一时间腿都软了,她很想摇头笑嘻嘻的跟她们说,她有什么好看的,她又不是大夫,廖家的丫鬟,她也不熟悉。
可大夫人看着她的表情让她一句话也说不出。
她机械的迈动着自己的脚步,一步一步走进了议事厅。绕过了临时摆上的四折屏风。
屏风里头的一张小榻上躺着一个面容俏丽的小姑娘。
只是这小姑娘没有平日里的活泼,她脸面惨白的躺在那儿,气息奄奄。额上嘴角,胸口都染了暗红的血迹。
槿惊呼一声,“铃铛……”
秦良玉腿一软,跌坐在铃铛榻前。
铃铛身上的血已经干涸了,不知她被人打伤了多久。
她脸上一丝血色也无,眼睛闭的紧紧的,平日里的生机和活力从她身上一点也看不出来。
“铃铛,铃铛,你醒醒……”秦良玉在她耳边轻唤了一声。
老夫人从外头迈步进来,“玉儿别急,刚才那大夫不行,我这就叫人请别的大夫来!”
“请国师来。”秦良玉立即说道。
廖老夫人一愣,为难的看着秦良玉。
“请旁人没用,老夫人,求您请国师来吧!”秦良玉回过头来。看着廖老夫人,认真说道。
廖老夫人见她不是开完笑,立时也端正了脸色,语气格外严肃,“玉儿,不能因为你和国师以往认识,就事事都要求国师!你为了救你母亲,求了国师来,这是孝道,旁人知道了也没什么话可说。”
秦良玉似有些不解的看着廖老夫人。
“可是你为了一个丫鬟,就惊动国师,旁人会怎么说?会说你狂妄,说你不把国师当会回事儿!更有那好捕风捉影喜欢胡说八道的,还会说你这是蔑视天家威严,不把圣上当回事儿!”廖老夫人的语气,也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秦良玉皱起眉头,“难道这些。比一个人的性命还重要么?”
更何况,铃铛可不是旁人,她哪里是一个丫鬟,她可是江简来的师妹呢!
他们这些人因为一些虚礼,耽误了他师妹的性命,他说不定一怒之下,真会灭了大陈吧?
“旁人怎知道是为谁看病呢?”槿在一旁连忙说道,“只要国师不说,难道咱们廖家人自己出去宣扬吗?”
“是啊老夫人,若是铃铛不能快快醒来,就没有人知道那花的事情了!要陷害廖家的人就会一直躲在暗处……叫我等如何安心?”秦良玉低声说道。
刚才没见到铃铛的时候,还怀疑花是被铃铛打坏成那样。
如今铃铛却是受了伤,被人在外院发现。
那不难推断,是铃铛发现了破坏花的人,结果被那人所伤!
如今破坏嘉兰的人究竟是谁,怕是只有铃铛知道了。
铃铛的性命,关乎廖家的安危。
廖老夫人犹豫挣扎的片刻。抬头冲大夫人道,“命人去请国师来!”
她话音刚落,便听有前院的小厮来向大夫人传话,“大老爷说八皇子来了,这会儿已经到了花厅,叫您收拾收拾把那盆嘉兰搬出来给八皇子看看。”
屋里立时一静。
那小厮迈步进门,低头悄声说,“大老爷的意思是,若能趁着这机会,把这烫手山芋推回去,就再好不过了。”
小厮说完,还美美笑了笑。他可是知道,为了这盆嘉兰,廖家的男男女女们似乎还生了一场气。
八皇子真是想借着一盆花,和廖家走的更近些呢。
这才几天呀?就巴巴的来看花了,分明是来借故来串门子的!大老爷巴不得让他把花搬回去呢。
廖老夫人脸色黑沉难看。
大夫人狐疑的看着廖老夫人和秦良玉,“玉儿姑娘,那盆花……”
秦良玉舔了舔嘴唇,“那花……”
“你去一趟,说那花送到庄子上去换土了……”
故意打坏贡品,这罪过说大可大,说小可小……总之是件极其麻烦的事儿。
这也是当初廖家人不想沾染这件事的原因。
可现在想不想沾似乎都晚了……
“问铃铛啊!铃铛不是在姑娘外间睡着值夜么?”槿从地上站了起来,急匆匆转身出去。
她院里院外的看了一圈,“姑娘,婢子找不到铃铛!问了院子里清早洒扫的人,都说没见她!”
秦良玉的眉头不由深深的皱了起来,“铃铛不见了?”
“我记得你这屋里有两个丫鬟,怎么,夜里没有人值夜吗?若是有旁人进来毁了这花,值夜的丫鬟就不曾知道?不曾喊人?”老廖夫人心中有怒,但她如今压抑着火气,说话的语气不算太差。
秦良玉和槿交换了一下视线。
因为铃铛会武,而且功夫不俗。
她说,习武之人便是睡着了,也是十分警觉的,所以她和秦良玉住在一个屋子里就行。让槿晚上好好睡觉,不必和她轮换着值夜。
所以秦良玉房中值夜的人,一直都是睡在外间的铃铛。
“快,姑娘,咱们把这花给埋回去!别让人看出来了!”槿也忙在她身边蹲了下来。
秦良玉看了她一眼,“这花不是我打翻的。”
槿面上有些狐疑,“婢子没有说是姑娘打翻的啊?”
“花架子这么结实,且还稳稳当当的在这儿放着,我昨晚睡觉时也没有听到花盆摔落的声音。”秦良玉眯着眼睛说道。
槿愣了片刻,忽然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姑娘的意思是,有人故意破坏了这盆嘉兰?!”
到底是习武之人,没等她身边的大丫鬟扶住她,她自己立即就站稳了,“丫鬟现在何处?她情况怎么样?”
“那姑娘许是内院伺候的丫鬟,外院的人不认得她,这会儿把她送到大夫人处理庶务的议事厅里了,请了大夫过去,情况还不知道呢!”小厮回道。
秦良玉皱紧了眉头,心里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
“会不会是铃铛啊……”槿小声的在秦良玉耳边说道。
秦良玉很想斩钉截铁的说,不可能。
“不会是铃铛打坏了这盆花,害怕姑娘责骂她,所以偷偷跑了吧?”槿说完,不等秦良玉反应,她自己就摇了摇头,“不可能的,以铃铛的身手,就是花盆忽然掉下来,她都能接得住,她怎么可能不小心打翻花盆呢?”
秦良玉也点了点头。说她自己有可能不小心打翻花盆她都信,若说铃铛无意打翻——那绝不可能。
“既不是不小心打翻的,而且这花盆也是完好无损,那会不会是铃铛故意弄坏了这花?”槿用极小的声音,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廖老夫人急急赶来,瞧见地上被蹂躏的毫无生气的嘉兰,脸色瞬间一黑。
秦良玉蹲身在那盆被弄坏的嘉兰旁,默不作声。
廖老夫人胸口一起一伏,像是压抑着怒气,她忍了许久,才生硬的开口,“玉儿,我跟你说过这花不仅仅是一盆花那么简单吧?”
槿拿来了扫帚,“要不要把花收拾起来?”
秦良玉却伸手拦住她的扫帚,“不,去请老夫人来。”
槿扔下扫帚连忙往春晖堂正房跑。
第77章 福祸 (第3/3页)
“天哪!”槿端着脸盘进屋,就惊叫起来。
秦良玉比她先看见那花。她此时正蹲在花盆旁边,默默无声的扒拉着落在地上的土。
“姑娘,这花……这花是怎么了?”
秦良玉迟缓的点了点头。
“可是……为什么呢?”槿不能理解,不就是一盆花么,为什么要这么大动干戈?
“知道是谁做的,才能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究竟是谁做的呢?”秦良玉的声音很小,不知是在问槿,还是在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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