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本守望真情

《剧本守望真情》

第一集  下放塔山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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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惊得魂飞魄散,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李……李营长?啥……啥事啊?我这……刚下工回来……

李贵: (声音冰冷如铁,不容置疑) 王木匠!跟我们到大队部走一趟!有些思想问题,需要跟你好好谈谈!深刻谈谈!

老王: (腿一软,几乎瘫倒) 谈……谈啥?李营长,我……我啥也没干啊!我就是……就是在地里……

李贵:(粗暴打断) 少废话!让你走就走!(对民兵使了个眼色) 带走!

(两个民兵如狼似虎地上前,不由分说,一左一右架起瘫软的老王就往外拖。)

李贵:(擦拭的动作猛地停住,眼中寒光一闪) 王木匠?(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哼,反了他了!敢污蔑宣传队是‘唱唱跳跳’?敢质疑最高工分的革命意义?(他“咔哒”一声,将擦拭好的枪栓装上,动作带着狠劲) 这是典型的落后言论!是对抗革命!是对革命文艺路线的恶毒攻击!(他站起身,将军大衣披上) 去,叫上两个人,带上家伙,跟我走!

场:13

时:夜

景:塔山寺杂物黑屋

人:李贵,老王,民兵甲、乙 (守在门外)

(黑屋子。只有一盏小马灯放在角落的破桌子上,光线昏暗,勉强照亮一小片区域。空气中弥漫着灰尘、霉味和淡淡的农具铁锈味。)

(老王被推搡进来,踉跄几步,差点摔倒。他惊恐地看着昏暗灯光下李贵那张阴沉的脸。两个民兵守在门外,门被关上。)

李贵: (背着手,绕着惊恐万状的老王踱步,皮鞋踩在泥地上发出“哒、哒”的轻响,在死寂中格外瘆人) 王木匠,日子过得挺舒坦啊?有力气在地里嚼舌根子?(突然停下,逼视老王) 说!谁指使你的?!是不是刘德厚?!他对宣传队不满,对最高工分不满,对李部长不满,就指使你在下面煽风点火,破坏革命团结,对抗上级指示?!

(镜头切向门外:)

(死寂的寺庙院子。只有黑屋里传出几声沉闷的击打声、压抑的痛哼和含糊不清的求饶声。守门的民兵面无表情。远处大殿的窗户透着宣传队排练后残留的微弱灯光,映着那丛在夜风中摇曳的野玫瑰,红得如同凝固的血。)

场:15

时:晨

景:经济场红薯地

人:刘德厚,老王,其他劳力

(天刚蒙蒙亮,寒霜覆盖着田野。红薯地已接近收尾,剩下最后几垄。)

(劳力们陆续下地。)

(老王出现了。他低着头,一瘸一拐,动作比平时更迟缓僵硬。他脸上带着几块明显的、青紫色的淤痕,嘴角也肿了。他不敢看任何人,径直走到田垄边,拿起锄头,默默地、拼命地挖着,仿佛要将所有的恐惧和屈辱都发泄到泥土里。他的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狠劲。)

(刘德厚看到了老王脸上的伤和他异常的状态。他眉头紧锁,眼神里充满了震惊、愤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兔死狐悲的寒意。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看到老王那副惊弓之鸟的样子,最终只是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浓痰,用力地挥起了锄头,砸向坚硬的土地。)

(其他劳力也看到了老王,纷纷低下头,眼神躲闪,气氛压抑到了极点。没人说话,只有锄头挖进泥土的沉闷声响。恐惧,像冰冷的霜气,无声地渗透进每个人的骨髓里。)

场:16

时:晨

景:塔山寺仓库/地窖

人:刘德厚,老王,劳力们 (群)

(几天后,霜降前。)

(仓库和地窖里,堆满了小山般的红薯。空气里弥漫着泥土和红薯的甜味。)

(刘德厚站在仓库门口,看着一筐筐红薯被抬进去,长长地、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白气。他脸上带着连日劳累的疲惫,但更多的是完成任务的踏实感。劳力们也都累得够呛,但看着满仓的收获,疲惫的脸上也露出一丝欣慰。只有老王,依旧沉默地干着活,脸上淤痕未消。)

刘德厚: (声音沙哑,但透着力量) 好了!抢收快要完毕!总算赶在霜降前头了!大家伙儿……这久辛苦了!

(劳力们发出低低的、疲惫的回应声,陆续散去。)

场:17

时:晨 (黎明前最黑暗时)

景:李贵家门外

人:赵戊生,李贵

(寒风凛冽,星斗稀疏。赵戊生裹着破旧的棉袄,顶着寒风,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李贵家院门外。他搓了搓冻僵的手,用力敲响了门板。)

(过了一会儿,门内传来李贵睡意惺忪、带着被打扰的不快声音。)

李贵 (画外音):谁啊?!天还没亮呢!催命啊?!

赵戊生: (声音带着疲惫和不容置疑的威严) 李贵,是我。赵戊生。

(门“吱呀”一声开了。李贵披着棉袄,睡眼惺忪,一脸不耐烦地探出头。)

李贵: (看清是支书,稍微收敛了点,但还是嘟囔) 支书?啥事啊?这大冷天的……

赵戊生:今天有重要任务给你。进去说。(两人进屋,赵戊生压低声音。) 你今天开拖拉机去县城,把咱们场里攒的那批松脂交了。(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好的纸条) 顺便,(把纸条塞进李贵手里) 把蒋宣委交代的那两户下放的人家,接回来。蒋宣委在县城和平戏院门口等你。记住,这是政治任务!(盯着李贵的眼睛) 路上注意安全,人……要安全接到。态度上……(加重语气) 把握好分寸!既要体现改造的严肃性,也要注意……影响!别给我捅娄子!

李贵: (接过纸条,借着油灯微光看了看地址,塞进衣兜。想到要去县城,还能交完松脂逛逛,心里有点高兴,但想到要接几个“臭老九”、“戏子”回来,又觉得晦气。他撇撇嘴) 行,知道了支书。保证完成任务!(心里盘算:交了松脂,先去国营饭店吃碗带肉的面条,再去供销社看看新到的军帽……最后再去接人。)

场:18

时:晨

景:通往县城的山路 / 拖拉机旁

人:李贵

(天色依然漆黑,只有东方天际透出极微弱的一丝鱼肚白。群山巨大的黑影沉默地矗立。)

(“突突突……突突突……吭哧……吭哧……” 那辆老掉牙的“东方红”28马力拖拉机被李贵发动起来,排气管喷出浓黑的烟雾,在寒冷的空气中格外刺鼻,如同怪兽的喘息。)

(李贵裹紧军大衣,跳上冰冷的驾驶座。他挂上档,离合器踩下又松开。拖拉机像一头极不情愿的老牛,剧烈地抖动了几下,发出巨大的噪音,终于吭哧吭哧地向前挪动起来。昏黄的车灯划破黑暗,在崎岖的山路上剧烈地摇晃着,像一只在寒风中摸索前行的萤火虫,渺小而孤单。)

(李贵坐在颠簸的驾驶座上,身体随着车身摇晃。他点上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驱散寒意。他看着前方被车灯照亮的一小段坑洼土路,思绪飘向县城。)

(他脑海里浮现出想象中的下放户:)

男的:油头粉面,戴着眼镜,手无缚鸡之力,说不定还穿着旧西装?一脸倒霉相。

女的:哭哭啼啼?或者一脸死灰?会不会还有穿着旗袍、烫着卷发的?(他轻蔑地啐了一口)

孩子:拖油瓶,麻烦!

李贵 (内心独白,带着轻蔑):哼!管你们以前是角儿还是领导,到了塔山,是龙得给老子盘着!是虎得给老子卧着!劳动改造?先让你们尝尝山里的土坷垃是啥滋味!改造?看老子怎么好好“改造”你们!正好,给宣传队添俩现成的“角儿”,戴罪立功?哼,想得美!先杀杀你们的威风!

(拖拉机在黑暗中颠簸前行,驶向山外那个对他们而言同样陌生又充满未知的世界。引擎的轰鸣声在山谷间回荡,渐渐远去。)

(镜头拉高:蜿蜒的山路上,拖拉机微弱的灯光在无边的黑暗和群山的包围中,显得如此微不足道。塔山村在晨曦微光中露出一角轮廓,塔山寺废墟上的野玫瑰在寒风中摇曳,红得惊心,仿佛在无声地注视着这台驶向风暴源头的机器。)

(这时,山上塔山寺方向,隐约传来宣传队排练的喧闹声:跑调的歌声、刺耳的乐器声、凡秀英模糊的喊话声、快板声……虽然听不真切,但足以刺激地里劳作的神经。)

(老王累得直起腰,用脏兮兮的袖子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和泥浆。他捶打着酸痛的腰,看着自己布满老茧、磨出水泡又被泥土糊住的手掌。他望了望山上寺庙的方向,又低头看看脚下的泥土和箩筐里沾满泥的红薯,忍不住重重叹了口气。)

木匠老王: (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疲惫和怨气) 唉……咱们在太阳底下累死累活,汗珠子摔八瓣,挣这点工分。人家在寺里唱唱跳跳,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就拿最高工分10分?这……这算哪门子道理?

时:夜

景:李贵家 (李贵房间)

人:李贵

老王婆娘: (哭喊着扑上来) 他爹!你们要干啥!他爹!(被一个民兵粗暴地推开)

孩子: (吓得哇哇大哭)

(老王像一袋沉重的土豆被拖出门,消失在浓重的夜色里。门板在寒风中摇晃。屋内只剩下女人压抑的哭泣和孩子惊恐的抽噎声。)

场:14

时:夜

(他的声音不高,但在沉默劳作的人群中显得格外清晰。)

篾匠老张: (停下手中的锄头,接口道,同样愤懑) 谁说不是呢!老王哥,你这话在理!李贵那小子,仗着他爹是部长,整天耀武扬威,扛着根烧火棍(指空枪),正经事不干一点!他懂个屁!

养猪老刘: (也直起腰,捶着背,叹气) 唉,这世道……力气不值钱,嗓门大、会来事的倒吃香了。那10分工分,够买几斤盐了?

劳力甲: (小声嘀咕) 就是!凭啥啊?我们累得像牛马……

劳力乙: (叹气) 少说两句吧,让人听见……

老王: (浑身筛糠,声音带着哭腔) 没……没有啊!李营长!天地良心!是我……是我自己糊涂!胡说八道!跟刘主任没关系!跟任何人都没关系!我……我该死!我嘴贱!(抬手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嘴巴)

李贵:(冷笑) 自己说的?(猛地凑近,热气喷到老王脸上) 我看你胆子不小嘛!宣传占领文化阵地,是当前压倒一切的头等大事!是最高指示!你竟敢污蔑是‘唱唱跳跳’?你眼里还有没有党?有没有毛**?!(声音陡然拔高,震得屋顶掉灰)

老王: (瘫软在地,磕头如捣蒜) 我有罪!我有罪!李营长!我反动!我落后!我觉悟低!我该死!我……我接受改造!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你……

李贵: (俯视着他,眼神像看一条虫子) 不敢了?(语气阴森) 我看你是口服心不服!你这种落后分子,就是隐藏在人民群众中的定时炸弹!不好好给你治治病,你就不知道无产阶级专政的铁拳有多硬!(对门外) 进来!帮他好好“提高提高”觉悟!记住,要体现“革命的人道主义”!

(门开了,两个民兵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影子完全笼罩了地上颤抖的老王。李贵退到阴影里,点燃一支烟,猩红的烟头在黑暗中明灭。)

(李贵斜靠在床上,就着昏暗的煤油灯,擦拭着他那把宝贝三八大盖。油布擦过枪管,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他脸色阴沉。)

(敲门声。一个年轻的民兵推门探头。)

民兵:营长,打听清楚了。红薯地里抱怨的,是经济场木工组的老王起头,王木匠。篾匠老张、养猪的老刘头也附和了。刘德厚……没吭声,但脸色很难看。

(“砰!”一声巨响,门被粗暴地踹开!)

(李贵带着两个背着步枪的基干民兵,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煤油灯光剧烈摇晃,映得他们影子在土墙上张牙舞爪。)

老王婆娘、孩子:(吓得尖叫一声,婆娘赶紧护住孩子,缩到灶台后,瑟瑟发抖)

景:老王 (王木匠) 家

人:老王,老王婆娘,孩子,李贵,民兵甲、乙

(简陋的农舍。一盏煤油灯如豆。老王刚拖着极度疲惫的身子进门,还没来得及坐下喝口水。他婆娘在灶台边收拾,两个孩子缩在角落的床上。)

第一集  下放塔山寺 (第3/3页)

正挥汗如雨地抢收红薯。)

(沉重的锄头、铁锹起落,挖开冰冷的泥土,露出下面红皮或白皮的红薯。人们弯腰捡拾,装进箩筐。汗水浸透了他们破旧单薄的衣衫,紧贴在背上。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新鲜红薯的气息,还有浓重的汗味。)

(每个人脸上都刻着疲惫,腰背酸痛,动作机械而沉重。)

刘德厚: (在不远处挖着,听到了议论,他直起身,黑着脸,没说话,但眼神里的怒火更盛了。他狠狠一锄头下去,挖出一大串红薯,泥点四溅。他的沉默,本身就是一种认同和更大的愤怒。

(不满的情绪像瘟疫一样在劳作的队伍中蔓延开来,虽然声音压低了,但窃窃私语不断。只有沉重的劳作声和山上传来的噪音,交织在这片充满怨气的土地上。)

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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