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莺道:“那我今晚就跟他说,让他明天摆酒局。”杨四姐拉着她的手道:“好孩子,对男人千万要留个心眼,姆妈可是过来人,傻乎乎的掏心掏肺,将来有你哭的日子。我当初也是见你模样不错,阿锦又要嫁,才把你带回来,这两年没少花心血在你身上,你可给我争点气罢。”又拉拉杂杂说了许多,才算走了。晓莺仔细想想,不免委屈,便伏在枕上抽抽咽咽哭了起来。
晚上思源来时,见晓莺双眼红肿,自然要问,晓莺也不肯说,早有娘姨小声告诉了思源,思源皱眉道:“她也忒不足了。去年年底的那几个月,酒局牌局流水似的,这是人人眼里都看得见的。况且三头五百,我平时应酬得她还少么?也不知道哪来的七八千块的亏空,我看在你面上,不去拆穿她,她倒找起你的麻烦来了。怪不得都说鸨母难缠,这积积世世老虔婆,敲起竹杠来真是要敲到人骨头里去。”
晓莺冷笑道:“我本不想说,是你非要问。这酒局摆不摆也罢了,何必有的没的说上这么一堆话。”思源笑道:“要依我,真是想狠狠治她一下。不过你还在她这里,我打老鼠总得顾着玉瓶儿。若是你受了她的气,到头来我心疼的还不是我。”
晓莺道:“你不是说过几天你们家有亲戚要来吗,随便在这里摆两席就是了。”思源笑道:“小傻瓜,你知道来的是谁?是咱们家未来的三姑爷,我能把他往这里领吗?”晓莺一听也笑了,嗔道:“那你上次不说清楚,我还以为是你的哪个表哥表弟呢。”
孟家少爷这次来南京,自是为了商议婚事。他说现在社会日趋文明,很多年轻人都举行新式婚礼,他自己也想这么办,不知何家的意思怎样。何太太把这些讲给蕴蘅听,又道:“这真是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做上人也管不了那么多。你说怎样好就怎么样办,总之尽量让你们满意就是了。”
蕴蘅心中苦笑,婚姻不自由,婚礼却是自由的,这不是本末倒置么?便道:“大姐尸骨未寒,我实在没有心情想这些事。”何太太叹了一口气道:“话虽如此,可也没有因为姐姐去了,妹妹不嫁人的道理。”蕴蘅拉着何太太手臂摇撼道:“妈,大姐已经不在了,你难道不想多留我一年半载么?”
何太太被她触动心事,不免伤感,低声道:“我这几天晚上,一闭眼就想起你姐姐。想她小时候的样子,那时候她刚学刺绣,扎好了一朵花,就拿来给我看。你姐姐的手是很巧的,学东西也快,绣样从来都是自己描。”蕴蘅道:“我现在还有她绣的钱袋呢。”何太太叹一声又道:“给你二哥的信上,有没有提这件事?”蕴蘅沉吟道:“他回来也见不到人,又何必告诉他让他难过。”
何太太点了点头道:“你们兄弟姐妹几个,我总道你大姐福泽最厚,谁知她的命这么苦,反而走在我前面。”蕴蘅道:“虽然姐丧没有什么讲究,但马上就披嫁衣,做妹妹的又于心何忍。说句不害臊的话,莫非真像书里写的那样,昨日黄土垄头送白骨,今宵红灯帐底卧鸳鸯吗?”
38 第 38 章 (第1/3页)
晓莺回来时,见杨四姐坐在她房间椅上,正用手摆弄着那个绒面盒子。晓莺摘下耳饰,重又放回盒子里。杨四姐道:“怎么,还舍不得戴呀。”晓莺道:“不是。觉得还是那对翡翠坠子更配我身上这件衣服。”杨四姐哼道:“张厅长送阿宝的那串珍珠链,一颗颗足有黄豆那么大。值一千多块钱,这个才值多少,堂堂何家三少爷,出手这么小气。”
晓莺低声道:“他再大方下去,拿什么替你还几千块的亏空?”杨四姐狠狠啐了一口,“你还没嫁呢,就会帮汉子说话了。什么叫替我还,是这赁房子不花钱,还是你的衣裳头面不花钱?好啊,现在找到靠山了,不是哭得喊着求我带你回来的时候了,别让我替你寒碜了,正经的还不是何家姨少奶奶呢。”
晓莺也不敢回嘴,只低头扭着手绢。杨四姐叹口气又道:“我也不愿意说你,可你看看人家阿宝什么手段,像张厅长黄少爷这样的人物都被她摆得四平八稳,你倒好,反让客人牵着鼻子走。我也不求你像阿宝那样天天有花头,可好歹也差不多。像他这样几□□一面,咱们都等着喝西北风吗?”
何太太不由心动,四个儿女,只剩这一个在身边,难道真的不想她多留些时日,何况她的话也并非没有道理,回房跟何昂夫说起,何昂夫也自怅然,便写信与孟会长商议,将婚期推迟至八月。
那孟少爷既来金陵,少不得四处游览一番。这日思源陪他从明陵回来,中午在一家扬州馆子吃饭,寻了楼上一间雅座,点了酒菜,孟叔卿笑道:“只有我们两个人,叫了这么多菜,哪里吃得完。”思源也觉得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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