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茜虽不相信,却又何必去点穿他,沉吟道:“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饶过你。”思源笑问:“什么事?”心想该是要他以后不许再见晓莺,口上答应也没什么,难不成她还能天天跟在后面么,只这一半个月内小心就是了。却听玉茜道:“我妈下个月生日,我要你陪我一起回去。”思源笑道:“岳母生日,回去是应该的。”
玉茜抬眉道:“不是呆几天,我要你陪我住一两个月,等过几天你大好了咱们就走。”思源一怔,立刻明白玉茜的用意,是要他离开南京,就此斩断和晓莺的联系,也算是釜底抽薪之计,驳是不能驳的,只笑道:“我倒是真想去苏州玩一玩,可是工厂里一大堆事,怎么走得开呢。”
玉茜冷笑道:“你若是真心想走,没个走不开的道理。就是父亲那边,我也可以替你去说。就怕你心里面有什么人放不下,那就难办了。”思源笑道,“我有什么人放不下,你就是明天走我也奉陪。”话虽这么说,临走之前还是偷偷去安抚了一回,又叮嘱施魏二人代为照看,诸事安排妥贴,方才启程。
何太太却不肯走,急道:“你去跟孟家退婚,蕴蘅说不定就肯回来了。”何昂夫皱眉道:“糊涂,什么理由退婚,满世界说你女儿跑了么?”何太太怒道:“你以为瞒得住么?”何昂夫沉声道:“瞒不住也得瞒,这个女儿真的死了。”
何太太略一转念,也就明白何昂夫的心意,不由得呆住,眼泪扑簌簌滚落,低声道:“你这样做,她就是以后想回来也不能了。若是那男人骗了她――”何昂夫打断道:“那也是命该如此,怪不得旁人。分明是儿女淫奔,还说什么增智广闻,她能无惭无畏,做父母的可不能陪着她无渐无畏。”
对外可说蕴蘅急病去世,对孟家却不能欺
玉茜回到娘家,自然处处惬意,思源却难免有些不随便,拜完寿便想回南京,玉茜不肯答应,好容易挨过一月,金家二老又殷勤留客,玉茜便顺势住下去,思源拗不过她,只有暗暗叫苦,于是又住了半月多,眼看蕴蘅的婚期一天天近了,做兄嫂的总要回去帮忙,玉茜再不情愿,也不可能留思源在苏州住一辈子。
何家上下都在张罗为蕴蘅添妆的事,绸庄银楼的人在家中川流不息,可蕴蘅的态度十分冷淡,仿佛这些事与她无关似的,何家人都知道她不愿辍学结婚,有这种态度也算正常,因此上也不曾多想,结果竟真出了事。
原是头一天晚上,蕴蘅对何太太说赵曼妮和其他几个女同学约她去玩,算是饯别。谁知何家派车去接时,赵曼妮却说根本没有这回事,何太太心知不妙,只是还不敢想蕴蘅会有那么大胆子,直到在她房间里找到留书。何昂夫看信之后一言不发,玉茜轻声念给何太太听,何太太边听边骂,连骂边哭。那信上写的是:
父母亲大人尊前,敬禀者:
遣嫁之期在即,思及栗栗难安。扪心自问,困于斗室,侍人箕帚,岂称平素所愿?盖男女天生虽异,向学之心一也。儿虽愚鲁,幼慕碧城之高志。今有学子远赴重洋,儿随彼同行,但为增智广闻,纵俗世以儿女淫奔视之,亦无惭无畏也。唯十数载劬养之恩,未报万一,反贻父母之羞,愧痛何言。望大人善自珍摄,勿以不孝为念。临别凄惶,不知所云。肃叩福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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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第 40 章 (第2/3页)
的,也不敢大声叫。
第二日倒是不发烧了,偏又咳个不停,直过了四五天,才渐渐好转。这几天玉茜虽是细心照顾他,却还有些余怒未消的样子,总是板着脸,思源笑道:“我错也认了,礼也赔了,你还想怎么样呢?”玉茜淡淡道:“不怎么样,就是想问句实话。”思源笑道:“我哪句话不实了?”玉茜哼了一声问:“你和她是什么时候好上的?”
思源心中一跳,她知道多少?说还是不说呢,细忖玉茜的性情,是绝对不肯相容的,即便她什么都知道了,也不能承认。于是故作轻松道:“什么好不好的,不过是朋友间应酬,逢场作戏罢了。你不高兴,我以后尽量少去就是了。”
儿蕴蘅百拜 。
何太太哭道:“她还知道父母养她不容易,怎么就能做出这么混帐的事来。”转向何昂夫道:“她到底跟谁走了?你还不快点派人去找。”思源道:“我带人去车站码头看看。” 但众人都知道此时已经晚了,不过是尽人事罢了。
思涯思澜那两次婚事波折,何昂夫都暴跳如雷,可现在竟连发怒的力气都没有了。只长叹一口气,向何太太道:“书琴,你只当这个女儿死了罢。”何太太哭道,“我已经没了一个女儿了,为什么这个活着的,还要当她死了。蕴芝啊蕴芝,你妹妹怎么就不能像你一样懂事呢。”她这一哭蕴芝,何昂夫心中更是难过,向玉茜道:“扶你母亲回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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