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昂夫和方经甫说完事情,沉声道:“你跟我来。”思源便跟何昂夫进了另一间屋子,关上门,何昂夫上下打量了他两眼,冷冷道:“你很有本事呀。”思源不敢答言,何昂夫拿着桌上的一叠帐本劈手摔在他脸上,厉声喝道:“拿着厂里的钱,去做你自己的买卖,谁给你的胆子。”思源本想认错,但那边的生意若废止了,有钱不赚如何甘心,便解释道:“现在做交易所真的很赚钱。上海很多——”
何昂夫打断道:“混帐东西,那是投机,当初闹橡胶风潮的时候,一个个都以为自己发了大财,结果呢,赔得倾家荡产,跳河的跳河,上吊的上吊。”思源鼓气勇气道:“做生意本来就是投机,何况帐上的钱我已经还上了。”何昂夫不料他敢顶撞,拍案道:“好,你给我滚到上海去,鸿业养不起你这样的能人,将来是赢是输,都是你一身一命,不要想家里替你承担。还有那个钓鱼巷的货,想进何家的门,除非我死了。”
思源急道:“您老人家别听玉茜胡说,晓莺怀的是我的骨肉,何家的子孙啊。”何昂夫青白着脸道:“你到现在还执迷不悟,你娶进来什么人也好,总之绝不能是这种祸水。你一会儿就去把手上的事情都交代给自才,我不想再看见你。”说完这句话,再也不理思源,开门径自去了。
思源呆呆站在原地,气愤难言,他这才明白,何昂夫认定自己一心做交易所,是为应付晓莺的需索,玉茜这招实在狠辣,父亲年纪渐大,做生意越来越保守,投机冒进之举,大触他的忌讳,既下了决定,料难转圜,玉茜这是要将自己逼到山穷水尽之地,这哪里是夫妻,分明是仇人。
思源雇了车直接回家,闯进卧房,到床边拉扯着玉茜的胳膊道:“你给我滚起来,你到底跟父亲怎么说的。”玉茜见他满面怒容,当下冷笑道:“你做下的好事,还怕人说。”思源哼道:“你没花我投机赚的钱吗?去出首,怎么有脸!”
玉茜伸手取过手饰盒,捡出那张支票,几把撕碎,掷在思源脸上,思源怒不可遏,扬手就是一个耳光,直把玉茜打得愣了,思源也愣了一下,玉茜咬牙道:“好,何思源,你真做的出来。咱们两个离婚吧。”思源也怒道:“离婚就离婚,像你这样恶毒的女人。随时会捅丈夫一刀,我也不敢跟你过下去了。”说罢扬长而去。
玉茜本有肝郁之症,这时更觉胸腋胀痛难忍,伏在床上细想近来种种,又悲又怒,又痛又恨,一时气血翻涌,觉得万不能让那一对狗男女就此畅心快意,一时心灰志冷,又觉得这样薄情寡义的丈夫,何必稀罕于他。阿盈煎好了药端来,玉茜一见,就想起思源那日掀翻药碗的情景,哪里吃得下。既不吃药,又难消气,病情便一日日加重起来。
思源住在晓莺处,只尽着手头的钱花,一心等着交易所分红,这天正陪着晓莺买东西,却见何大贵寻来了,擦着汗道:“三少爷,叫人好找。”思源哼一声道:“找我做什么?”何大贵道:“三少奶奶病了,太太叫您赶快回去。”思源怔了怔道;“叫我回去做什么,我又不是大夫。”何大贵道:“太太吩咐的,小的怎么知道。”
43 第 43 章 (第1/3页)
思源自这天开始,几乎可算住在花雨楼了,即使回家,也是睡在书房。待晓莺更是温柔体贴,有求必应,只是对杨四姐的贪婪有些穷于应付。依他的意思自然是希望晓莺能尽快搬出来,只是杨四姐得寸进尺,非要思源再拿出五千块才肯放手。
思源寻思,这个钱眼下虽凑得出,但与晓莺搬到新家后,吃穿用度,样样是钱,白白送给杨四姐,岂不冤枉?私下跟晓莺说了,晓莺也说杨四姐现在是奇货可居,答应不得。并给思源出主意,让他假作不在意的样子,到时候着急的就该是杨四姐了。思源心中感动,拉着晓莺的手道:“你处处为我着想,我怎么忍心让你再受委屈呢。”
思源打定出意,次日到了宝泰源,便想找方经甫商量借钱的事,不想何昂夫也在,便不敢提,何昂夫见思源进来,狠狠瞪了他一眼,思源心知是玉茜告了状,强自镇定,默想分辩之辞,觉得这件事自己错有三分,玉茜倒有七分,只是晓莺的出身有些麻烦,但说到底也因自己而起,况且有大哥的先例在,做上人的,总要一碗水端平才是。
思源看了晓莺一眼,晓莺低了头,不与他眼光相对。思源咳了一声,将晓莺拉在一边,低声道:“我不是为了她回去,只是母亲发了话,不能不走这一趟。”晓莺低声道:“我还能拦着你不让你回家么,只是怕你这一去,就不回来了。”思源急道:“怎么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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