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颓然地低下头，盯着明晃晃的炉火，蔫蔫道：“却害得你被谢道韫针对，害得你被谢石怀疑，害得你半三更被人搜查，害得你了整的冷风，我……”

她想要再解释几句，一抬头，端坐在轮椅上的子玄，已脸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额头滚下来，砸在她脚畔的绒毯上，“呲”的一声不见了踪影。

一页一页，翻书的声音“沙沙”闯入她耳畔，她抬起头瞧着他侧脸，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若是没想好，那便不说就是。反正……知道了真相，于我而言，也没什么特别的用。”

就在她无声叹息的当口，他后脑勺上像是生了眼睛，竟恰当开口。

见他眼光一闪，她接着道：“天锦就是锦主。”

“我来到南朝，只是想要救出锦主。因为，她失忆了。”

“原来是真的。”他道。

她眨眨眼，他亦没了声音。

寂静，厅中温暖，水汽袅袅，熏着她半张脸润得能掐出水来。她伸手拣了茶壶为他续水，他却挡住了茶盏，“深了，早些歇着吧。”

一抬眼，视线与她相，温润不改。

好像，不管她是什么份，不管她要做什么，他都是子玄，不会是其他人。他始终都对她抱以善意，绝不会为难于她。

这样的目光让她安定。

平静的脸上，终于漾起了一丝澜。像是被投入了一颗石子的湖泊，绽了一圈一圈的纹。

她呼出一口气，跪坐在火炉前的绒毯上，仰头看着他，嗓音里有一丝无奈，“子玄，你看，我其实一点不想骗你的。真是对不起，利用了你这么久。”

她抱歉地笑了笑，笑容牵而苦涩，“我乔装进绝尘园，只是想要救出锦主而已，我没别的意si，没想过要伤害你。”

第120章我是北国人 (第3/3页)

将卷翘的长睫投影在她眼下，遮了她半阙视线。

她si索着该如何回答。

子玄没有催促她，随手翻了一本线装书，默默地看着。

“是的，我是沐倾城。”她眸光凝起，忽然道。

他的手微微一颤，回头，目光黏在她脸上，片刻不离。

她亦迎上他冷清的眼睛，“我是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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